61. 较量 第(2/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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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那单,其实那并不是一个多大的场面,只是些普通的怨鬼邪祟作妖,但城无声听说陈家堂口会去布阵,他也就去了。

    就只是想去找打陈巳而已。

    解决完问题后,他俩也确实打了一架,他把陈巳眉骨打青了,陈巳拽着他的脖领往墙上撞,脑门撞了个包,半个月都没能消下去。

    反正,那并不是平和的一天。

    可这个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记得他不吃辣。

    被人记挂的感觉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城无声都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他低头看着菜单,觉得这顿饭,也是能好好吃的。

    然后没多久陈巳就在饭桌上说他城无声是前列腺。

    于是俩人又打了一架。

    就当打这一架是为了消食。

    其实,城无声的生活很简单,在外人看来他投了个好胎,是金尊玉贵的城家少爷。

    他过着所有人默认的生活——活着长大,长大后好好运营靖天。

    生活轨迹清晰,吃饭,睡觉,处理事务,偶尔和人周旋,经营靖天,认回顾千。

    就是这样。

    目标性的追求填满了生活,城无声习惯于自己需要承担责任,以及满足期待,但从没想过他自己需要什么。

    他很早就坐进了人生的驾驶舱,熟练地掌控操作台上的每一个按钮,也看得见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但始终隔着玻璃。他要走的轨道修得很好,平稳、笔直,毫无颠簸。

    太平稳了,平稳得他开始无所谓窗外的风景,忘记了自己其实可以停下来看看。

    日子一直都是这么过的,直到有个痞子拿石头砸烂了他的窗子。

    碎掉的玻璃光芒尖锐,第一次让城无声尝到愤怒的滋味,也让他从那个缺口闻到了窗外的气息。

    不仅如此,城无声的生活规律不断地被黄毛打乱,甚至,他开始频繁地和顾千与陈巳见面。

    这种被迫相处,给了城无声更多认识陈巳的时间。

    虽然他们见面还是会互呛,但话里的敌意明显在慢慢减少。

    他俩能够默契地在顾千和季留云面前,维持住一种且微妙且感人的平衡。

    至于那个“吻”,成了不可说的秘密。

    他们还是会打架,但城无声发现主要是无法忍受陈巳的说话习惯。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带点家教,你爸妈是这么教你的?”

    谁知陈巳眼里的火一下就窜出来了,“我是个孤儿,要不是老头把我捡回去我早死了,你觉得你这么问很有家教,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城无声一怔,他调查过陈巳,这个小痞子和陈不辞生活在一起,可陈不辞对陈巳这个孩子有多好,大家都晓得,轮谁都不会往收养这个方向想。

    城无声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不该去戳人伤口,但也听陈巳话里带出了自己父母。

    于是他轻声说:“我的父亲母亲都去世了。”

    就像在交换秘密。

    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双方都觉得气氛不对劲,可谁也不肯服软,干脆原地打了一架。

    这一架很奇怪。

    打着打着,陈巳忽而说:“少爷你腿法不错。”

    城无声平静地回:“你走刀也很优秀。”

    夸完对方,气氛更不对劲了。

    俩人都打得心不在焉,最后干脆收手,沉默地收拾东西。

    满地狼藉之中,夹杂着难以描述的尴尬。

    谁都没再开口,直到顾千联系。

    缺德表弟说想帮助一对生死相隔的医生。

    城无声对这样的恨海情仇没太多感触,行走阴阳两界,这样的事他见得多了,生死别离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但他没想到自己头一回见到陈巳哭,是因为别人的葬礼。这个一直嬉皮笑脸的小痞子,打架从不服软的人,居然会哭。

    城无声习惯于把所有人、物、事分类进固定的印象里,就像别人总把自己归类于“少爷”这个身份。

    可陈巳实在有太多面了,这个发现让城无声有些不知所措,好似他的驾驶室里多了一个自己看不懂的按钮。

    城无声给陈巳递纸,心里面找不出什么话可以给这个行为解释,所以他如实说:“小陈师父真是好容易感动。”

    谁知小痞子恩将仇报,转头就问:“你多久没谈过恋爱了。”

    城无声:“……”

    据他所知,陈巳和顾千同岁,而城无声大他们五岁。

    所以,城无声总是用看小孩的态度对待他们。

    可陈巳这个问题戳中了一个很尴尬的事实:城无声其实在感情层面上比这些“小孩”要生疏许多。

    ……

    葬礼结束后,陈巳说要去洗把脸,城无声稍加犹豫,还是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