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窜，小陈师父给自己找点事做行不行？”

    “你给自己找个牢坐行不行？”陈巳觑他一眼，拿出电话联系顾千。

    顾千在院子里瞧着傻狗一本正经地教小粟做鬼，听见这个消息心里也舒坦。

    小粟则是惊讶无比，激动之下对着四面八方乱拜。

    小孩不懂事，菩萨耶稣地乱念一通，主打一个走心走量。

    季留云骄傲道：“我跟你说过的，跟着顾千就是会很幸运。”

    傻狗很会端水，他陪着小粟聊了一会，就派他去医院里盯梢，自己又笑嘻嘻地贴到顾千旁边没话找话。

    “顾千顾千，我觉得这条假腿有点不听我的话哦，你帮我教训它。”

    顾千靠在躺椅上看着手里的绎思盘，想都没想就回了话。

    “多半是叛逆，改天抓服药给它调一调。”

    季留云愣了愣，他压根就没指望顾千能回这句笨蛋话，随即欢喜得不知所以。

    傻狗磕磕绊绊在院子里绕圈打转练习走路，顾千越看越觉得像在标记地盘，干脆闭眼靠上躺椅。

    “顾千顾千，中午我们吃大肘子可以吗？陈巳教会我点外卖了。”

    顾千哼笑道：“行啊，以形补形。”

    季留云再次欢呼，炽烈阳光洒下，平铺一院灿烂。

    傻狗当真点了外卖，并身体力行地验证没有人能扛得住大肘子的诱惑。

    嫌疑肘色泽金黄、皮酥肉嫩，酱汁浓郁粘稠，入口软烂绵密。

    受害狗吃得浑身发光，身子里飘出一串串灵力化成的小泡泡，在他身边浮浮沉沉，劈啪作响。

    好吃得季留云差点当场悟道。

    他满意地注视那个大肘子，目光何其宠溺。

    这模样滑稽又傻气。

    顾千看得笑了几回，快乐的功臣在对面愈发心满意足。

    顾千一笑，季留云就会欢畅得像是起死回生了一样。

    接着他开始劝食。

    “你吃啊。”

    “我不想吃。”

    “你得吃。”

    “我不。”

    ……

    最后闹起来，季留云险险没挨一顿打。

    这一天都没林木的消息，倒是傻狗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日落后顾千洗澡，听见了有人敲门，说了几句话就关上。

    之后傻狗也不提这件事，非得等顾千问出来，他才万般不好意思地拿出那样东西。

    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画框。

    顾千看一眼画框，再看一眼傻狗，当真没能明白他脸上那些羞涩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是什么很成年的物件？

    面对顾千的凝视，季留云羞得捂住脸，但一个字不肯交代。

    横竖只是一个画框，顾千只当自己跟不上傻狗的脑回路。

    确定顾千回房之后，季留云才蹑手蹑脚地来到洗衣机旁边。

    他今天要做一件大事。

    季留云从脏衣篓里捡出一件衣服，带着画框回房间。

    就在昨晚，顾千穿着这件衣服抬起手给季留云擦了眼泪。

    季留云虔诚地把脸在衣服上蹭了蹭，最后郑重其事地把这件衣服裱起来挂床头上。

    这样躺床上看手机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见。

    是夜，傻狗房里隔几分钟就会传出不明低笑。

    *

    得到林木的消息已是三天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绎思盘、城无声、陈巳同时通知顾千。

    定位林木的魂力，先是出现在某个学校，最后才落脚第一人民医院。

    顾千思虑再三，还是带着傻狗出了门。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千生活都很固定，白天窝在家里，晚                                                上出门去捉鬼。

    社会和人群对他失去了重量和意义，但自从傻狗闯进他的生活，白天出门就变得频繁起来。

    多么奇妙，捡了一只鬼，生活方式变得阳间。

    季姥姥现在已能熟练掌控电子假肢，却没能完全习惯现代社会。

    地铁站过安检时，金属检测仪发出刺耳鸣叫。

    季诗人再次口出惊人之语：“是的，我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顾千见怪不怪，只是抬手确认口罩正服帖地盖住了脸。

    安检员的面色很难形容，他凝着面前这个高大男人背着的神经病院纪念小包。

    后头堵了几个人，顾千追求效率地扯起了傻狗裤脚。

    安检员看见了电子假肢，眸光越发悲悯。

    上地铁后，季留云新奇地在车厢里看来望去，大家也在凝视他。

    假肢这个东西，日常生活中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