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沉疴墨吏(五)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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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
对于前一条掌柜虽然有些肉疼,但也还是应下了,而后一条他却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
“知州您觉得,这些来买米的人当真不知道我卖的是什么?大家不过是为了填报肚子,一起装傻充愣罢了。”
掌柜的话说完,将手里的册子重新归置整齐,他没有再理会看着自己的陈京观,反而是向他摆手示意自己要关门了。
“丛司丞,您说她要这么多钱干嘛呢?”
丛愈来不敢轻易开口,而陈京观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招呼着大家往回走。
丛愈来托说家中妻女还在等着自己,便从岔路口与陈京观分开,他走后平芜跑到陈京观身边,将憋了一下午的话说了出来。
“师兄,这个案子不好查,比茶税还难查,当时你有关策帮助,可现在史忠并不像会配合你的样子。而且这是个没头没尾的案子,要想根除,咱们还得回阙州去。”
平芜的意思陈京观明白,他点头应了一声没说话,等着他们走到家门口时看到史如在院门口徘徊,陈京观喊了他一声,史如就小跑着过来。
“少将军,昨日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说话少根筋,人不坏的。”
史如低着头说话,而陈京观的笑声就在他头顶响起,他抬头时看见陈京观脸上那不明所以的笑,突然有些责怪自己的唐突。
“当然少将军您大人有大量,自当不会与我们计较。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我自己个心安,没别的意思。”
史如作势就要往回走,陈京观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很怕你哥哥?”
史如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是尊重,师长说兄友弟恭。”
陈京观没有回答他,半晌才开口问了一句:“你的师长是苏扬?”
史如摇头道:“我生得晚,来不及拜入苏大学士门下,我的师长是这天下所有有学问的人。少将军那日说的我认为不错,我尊天下为师,受天下之真理。”
史如说这话时露出几分骄傲的神情,背挺得很直,满脸笑意。
陈京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嘴里的话思虑半天又吞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好好学,往后南魏的朝堂需要你。”
史如却摇了摇头,“南魏的朝堂不需要任何人,它是一台由人命推动的机器,只要南魏还有人,它就不会停下的。”
史如的这番论调是陈京观平生第一次听到,他越发觉得眼前的人神奇,他想邀请史如进门坐坐,可史如却推脱着说:“只有不速之客才在夜里登门。”
他这话一出,陈京观身后的平芜和席英都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但是史如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只是按照自己的逻辑继续回答陈京观。
“我不求少将军单凭我这几句话就信任我,但是请您信任父亲。他不是个好官,却一直努力做个好人。我们只想安稳度日。”
史如说完就躬着身子行礼告退,他一走,平芜派出去调查史忠的人就从墙角走了过来。
信中所描绘的史忠和陈京观猜测的差不多,他甚至可以带入史如的样子去想象史忠,一样的不合群,却又一样的执拗。
不过信上还提到了一件事,史忠曾往阙州上书四次,每次都字字泣血,痛诉时任知州借官仓谋私,但是无一例外,全部被拦在了崇明殿外。
陈京观理解了丛愈来所说的,史忠的确将自己该做的都做到了,至于有没有用,他不在乎。
一个奇怪的人,陈京观当下对史忠下了定义,但是随后又从脑子里把这个词划掉了。
他应当再去登门一次。
不过不是此时。
可是第二日天刚亮,陈京观的府院门口就吵了起来,府兵犹豫着要不要通传, 而陈京观已经被那响声吵醒了。
“怎么了?”
陈京观揉着眼睛,面前的府兵有些局促地小声应答。
“门口围了很多百姓,是听说上任的是您,特意来登门拜访。我们推脱了很久,但是他们不愿意离开。”
陈京观打了个哈欠,抬手示意府兵先下去,他刚准备往屋里走,片刻后又直接转身出了门。
看见陈京观现身,四散的人群涌了过来,府兵拿着刀拦住最前面的人群,而陈京观尽量朝他们靠过去。
“各位登门有何事?”
陈京观笑着说,可是他对面的大娘却突然哭出声来,她一边哭一边拉着身边的小孙子下跪,她身后的人见状纷纷效仿。
陈京观本来要扶她,可是见人群都如此行事,便先开口问道:“诸位乡亲有事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来上任知州,要在廊州待些日子呢。”
那大娘抹了一把泪,用膝盖往前挪了两步,作势就要给陈京观叩头,席英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