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何须隐瞒(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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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朝蒋铎走过来。

    威岚坊里的暖炉是以前东亭进贡的,最适宜初春时燃银碳,如今燃了香,热气一蒸,倒让人有些发晕。

    “你说,就一个雍州马队的小子,怎么能一时间号令万人?”

    崇宁身上的脂粉气扑在蒋铎的脸上,而后者没动,眼神却有些飘忽。

    “他手里的人是北梁的?”

    蒋铎轻轻点头,鼻息间混合着的香气,让他不禁咽了咽唾沫。而崇宁自然是观察到了蒋铎的表情变化,她眉毛轻挑,眼神含笑,从窗外吹进来的风让她的衣裙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蒋铎的手。

    “背景都干净?”

    面对崇宁的逼逼紧逼,蒋铎的脸上早已升起潮红,他点着头缓缓朝后退了一步,崇宁没说什么,但嘴角却挂了一丝嘲讽。

    “看样子我真的老了,”崇宁说完这句,顿了一下,转身敛了敛披风,继续说:“手底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支队伍,竟然直到他打到阙州我才知道。”

    闻言,蒋铎便跪倒在了崇宁的脚边,他低着头,身上的鸟禽纹样也似受了惊,跟着他颤抖。

    “你手底下,看来是要换一批人了。有些人占着位子却不做事,你觉得我能容他吗?”

    蒋铎听得出崇宁的言外之意,可是他无话可说。

    对于陈京观的消息,他不比萧霖早知道多少。可就算那人只带了一千人来阙州,他也应当知道,但他的耳目,竟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他原本觉得陈京观不过是趁势而起的地方豪强,可他不为钱财也不为权力,只是用自己的私兵解了广梁水患,带人来阙州城门口逛了一圈,留下了一个名字,其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蒋铎不是没有探查过陈京观的底细,但他的经历与许多经历过战争的广梁孤儿一样,从小生活在雍州,西芥打进边城的时候父母双亡,被人牙子捡了给了口饭,随后卖到了昌用商行的马队,哪怕细查昌用商行和人牙子,也都不过是平日里做生意的。

    那日在崇明殿前初见陈京观,蒋铎对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故意不给陈京观好脸色,想要给他个下马威,但后者对此毫不在乎。

    而后陈京观受封定远将军的消息传遍了南魏,他惊讶于他居然只是要了一个从三品的官,甚至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名号。

    但陈京观又不似没脾气的,他行事乖张,更像是随心所为。萧霖新年时请了陈京观,可是他只让人来传了口信,便一个人去了澄州赴陆林两家的婚宴。

    至于陈京观与陆家是怎么认识的,蒋铎很容易就能知道,可陆二作为一个无实权的小少爷,上头还有哥哥等着袭爵,他浑身上下估计就那块陆府的牌子最值钱。

    可就是因为陈京观的经历太干净了,蒋铎总觉得此人不该如此简单。

    “蒋铎,”崇宁转身回到了榻上                                                ,倚着靠背,脖子微微后仰,“你觉不觉得,他和某人很像。”

    崇宁的话不是问句。蒋铎保持着跪姿,但是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那日臣亲自带人去的陈府,最后一把火烧得什么也没剩下。放火时我已经让人围住了整个陈府,而且最后敛尸时找到了陈景豫的尸体,那枚玉佩您看过,就是先皇后给的。”

    蒋铎应着崇宁的话,但他自己心中也有疑虑。

    当日自己看到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骸骨,只凭那枚玉佩,自己也不敢断定。可后来自己为了保险,连同孟府也烧了,依旧没有找到陈京观的影子,倒是孟府那两个小孩,被卖到了廊州。

    “孟家那两个,你还能找到吗?”

    崇宁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够桌上的葡萄,蒋铎连忙将果盘端在了手上。

    “那个小子还没到廊州就染了病,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押送的人说是扔到了江边了,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孟家的姑娘倒是还在,”蒋铎顿了一下,“现如今成了那个一票难求的泯川头牌,霜栽。”

    崇宁听了蒋铎的话,微微直起身,她将葡萄籽吐在了蒋铎的手上,又往前探身贴近了眼前人的鬓角。

    “你的人?”

    蒋铎本来刚直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连忙道“不是”,他手里还握着崇宁刚吐出来葡萄籽,如今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之前的人办事不力,我都处理了。手下新来了个探子,平日里喜欢去那些烟花柳巷,他有日喝醉了说起他在泯川画舫花重金远远看了那霜栽一眼,瞧见她后勃颈处纹了一支鸢尾花。他说得起劲,但我却想起那日人牙子走时用鞭子抽在了孟家女儿的脊背上,位置,该就是纹了花样的地方。后来我去找了泯川楼的妈妈,霜栽的来历完全对得上。”

    崇宁没有作声,她的眉眼生得很好看,微挑的眼尾处用黛粉勾勒,遮住了岁月的痕迹,添上了几分妩媚。她用手拍了拍蒋铎的肩膀,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