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何须隐瞒(三)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也正是想要让南魏起兵,到时候恪多作为大首领,心思大多要集中在如何解决外患,而自己的兵就可以趁乱北上。

    两手准备,目的皆在将恪多斩草除根。

    而这样的消息陈京观可以查到,萧霖也势必有所知悉。虽说天下人皆道萧霖不过是崇宁扶上位的傀儡,可是陈京观上次见他,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父亲评价他的“此人多有不甘心”。

    况且他能将定远将军的位置给自己,陈京观明白,他是想要让自己破局的。

    “我出宫的消息散出去了,皇城守军也多要随我一起走。参、槐二州你的人马已经埋伏下了,你应当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萧霖把玩着桌上的笔台,将已经干涸的砚池滴了水,里面的墨色缓缓晕开。

    陈京观勾起一抹笑。他这位只见过几面姨父倒是很会铺路,他明日一离开阙州,陈京观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以天高路远为由先斩后奏。

    萧霖是要让他出兵西芥,至于他到西芥做什么,他说了算。

    “那皇上对于此事的结局有何想法?”

    萧霖微微低着头,可陈京观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他拿起了桌上的笔,示意陈京观过来磨墨,随后在纸上写下“如你所愿”。

    “这幅字送给你了,”萧霖将那薄薄一张纸卷起来放进了匣子,递给陈京观,“你不想说的,只要与我无害,你都可以不告诉我。你想做的,只要与我有益,你都可以做。”

    闻言,陈京观接着匣子的手一怔,他微微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人,萧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将笔重新放在笔台上,向后一仰坐在了椅子上。

    “陈京观,”萧霖的语气很平淡,“哪日你想与我心平气和的说话时,我奉陪。”

    不知为何,听到萧霖的这番话,陈京观呼吸一滞。

    萧霖,他原本以为的害死父亲的真凶,可后来知道蒋铎才是,再后来,发现蒋铎背后还有崇宁。

    如今萧霖前面挡着的人越多,他就越难以看清萧霖真正的面目,手里这把时刻悬在萧霖头上的剑也就久久不落。

    当时的事情,自己可能才窥到几分。

    至于父亲为何一反常态大闹朝廷,萧霖为何对一切默不作声,蒋铎的手上到底还沾了多少血,崇宁又是怎样的角色,他什么都不知道。

    陈京观在初入阙州前的认识在被一点点打破,他现在要重新审视这些人,同时也要重新问一问父亲。

    “恕我无礼,我有事想问问您。”

    陈京观礼数做的很周到,摆了袖子屈了膝,蹲下时刻意矮了萧霖一截。萧霖缓缓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若我没有出现,那皇上要如何应对这些问题?”

    闻言,萧霖轻笑道:“你是想说,我坐在这位子上,从来都不是靠自己是吗?”

    陈京观没有答话,依旧低着头。萧霖没有恼,只是偏过头望着四方窗里透出来的天空。

    “如若我说,只有我什么也不做才能保证这南魏继续平和地维持呢?”萧霖嗓音低了几度,陈京观听出了他很少在人前露出的落寞,“就拿广梁水患来说,我不救广梁,广梁便不能活吗?等着大水漫过,活下来的人依旧会守着他们还留存的土地。其实若没有你横插一脚,他们依旧会在丰收后将粮食送进阙州城,他们弯了一辈子                                                的腰直不起来。”

    萧霖的话没错,陈京观从席英那里就能知道。

    人们习惯于屈服于权威,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脊梁。

    “至于这次遏佐来犯,我们都明白西芥的目的,所以我只需要选一个我认为能赢的阵营,出兵或不出兵,我都不会有多大损失。即使我赌输了,一个刚经历内战的国家,又怎么能来与我打?”

    陈京观听着萧霖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萧霖是埋着头的鸵鸟,可他依旧有锋利的喙能咬人,依旧能清楚感知到周围的声音,他默不作声了一辈子,也让他就这样安然无虞地过了一辈子。

    “可百姓的命,你全然不在乎吗?”

    半晌,陈京观才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是他的话一直回荡在书房里。

    “若我说,我也不一定比他们好过呢?我与他们是一样的处境,沉默,是不一定会死,可叫嚣,是一定会亡。”

    萧霖说这话的时候陈京观抬头望着他,他依旧还是在看着窗外。

    四月的阙州上空已经有各种鸟雀的争鸣,可是崇明殿的天上,永远是一片寂静。

    “所以你当日来阙州时,我心里倒期望着你能长剑一挥直指宫门,可是你没有,你居然想要来找我谈。其实吧,”萧霖转头对上了陈京观的眼睛,“你那日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因为这一切,都不是我的。”

    萧霖的话里陈京观听出了几分自嘲,他望着眼前人已经斑白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