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沉疴墨吏(七)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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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京观在崇州还没站稳脚,远在禹州的陆栖野就被父亲一封急报叫回了家。m.wannengwu.com
林均许下狱,被疑勾结苏扬向南魏通风报信。
这个罪名最难被驳倒的地方在于这个事情是存在,甚至证据都是充分的。
只是林均许给苏扬的信,被添油加醋的说成是因为林均许的告密,致使北梁吞并东亭一战备受阻力,从而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
实事求是地说,林均许的信其实帮了北梁一把,他阻止南魏的介入。
但是事实在此时是最无关紧要的,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别人为了整他的由头。
事情过去了十年,当时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留下的人本就心乱如麻,此时的控告无疑是在回应他心中的声音。
你是罪人,无论对于陈频,还是对于北梁。
林均许在牢里小半个月,他也终于是体会到了陈频的处境,不过元衡不同于萧霖,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林均许享受的依旧是丞相待遇。
而林朝槿在事发之前就有所察觉。
她住在陆家的宅子里,那几天陆晁看她的目光很奇怪,就连经常住在马场的陆栖野也搬回了家,他借由说提前准备中秋,可是往年的中秋他都是跟着父亲去军营过的。
事发之日,梅椿派人来报,说林均许被人带到了刑部大牢,陆栖野这才向林朝槿坦白了一切。
早在年初,孔肃一派的势头就不太对,后来孔肃凭借禹州军饷案升任御史中丞,他借机将自己的人安排进了昌安营,美其名曰替陆家分忧,实际上就是借着元衡对陆晁的怀疑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至于禹州军饷案,陆晁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埋下的引雷,直到那个负责采购粮草的置买被抓时,他才知道原来马场也有孔肃的人。
以前的马场一直由陆韶怜管理,想要从她身边安插外人,只能借助元衡的手。
从那时起,陆晁就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元衡的关系,并且认清了他们之间君臣有别。
他以为过命的是兄弟,可他不该奢望能够与天子同命。
而陆晁毕竟还掌着兵权,想要轻易打倒他,必须要先找到能接替他的人。
就目前的北梁而言,没有人能撼动陆家的位置,这是元衡有所顾忌的地方,也是孔肃无法改变的现实。
于是孔肃将目标转向林均许。
在一个重武轻文的国度,即使官至丞相,他依然是靠笔杆子说话的人,他的权利和威严,仰仗的是上面人的施舍。
可是孔肃从何处得到了林均许的信,又是从何处得知何须就是苏扬,这一切除却陆林两家的人,就只有陈京观还知道。
“林叔。”
在林均许下狱的第七天,陆栖野托了元焕的关系见到了他,他在狱中的吃食全部由林家送进来,而他平日的笔墨纸砚也都整齐码在墙角。
唯一的问题是狱中见不到阳光,林均许每日只能守着一扇小窗分辨时间流逝,久而久之他像是长在墙角的蘑菇,逐渐萎靡。
“瑾儿还好吗?家里还好吗?”
林均许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栏杆的旁边坐下,而陆栖野也随着他的动作躬下了腰。
“一切都好,只是目前我们寻不到证据能救您出来,恐怕您还得要在这待些日子。”
陆栖野的脸色不太好,他进来前想过林均许的样子,但是当他真的看见时还是觉得心疼。
年近半百的人被莫须有的罪名压着,纵使没有皮肉之苦,他挺着的腰也弯了。
“我没事,单凭那些信,他们定不了我重罪。只是皇上……”
林均许欲言又止,陆栖野进来的时候已经遣散看守的侍卫,如今他们附近没有眼线。
“元焕冬训快结束了,他终究要回来的。皇上的确到了要决断的时候。”
陆栖野的话刚说完,林均许就笑着摇头道:“这一切都只能他先开口,万不能由我们说。”
陆栖野一怔,他明白林均许的意思。
元焕是既定的继位者,可他也只是继位者,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臣子。
正因为他最有希望,元衡才不希望他这么快得到一切。
到了元衡的位置,除却他自己,任何人都是他的敌人。
“那你的意思是?”
“任由孔肃闹腾,不要管我,我能留下一条命就很好了。你们要保全手里的兵,北梁,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陆栖野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林均许。
“这是父亲给您的,您现在看完由我带走。”
林均许接过那张纸,久违地看到陆晁的名字,他难得的觉得心安。
“元衡起疑于我,这才连累你。你与何须的信已被悉数上缴,至于由何人获得,你可有想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