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伯玉知非(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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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廊州城上的人被带走了。(网络文学精选:无忧书苑)”
内侍的声音沿着长廊回荡在整个宫殿里,他跪在地上不敢看眼前的人,他摸不透这对江阮来说倒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来的人看清楚了吗?”
江阮依旧背对着内侍,他听到身后的人支吾着“嗯”了一声,他睁开眼转过身。
“不是他?”
“呃,城墙上守着的人只瞧着是两个人,看身形像是一男一女。”
江阮的表情漫不经心,他走过去停在内侍面前,内侍瞧见他的靴子离自己不过十公分。
“他们就眼睁睁看着让人把史忠带走了?”江阮语气中尽是戏谑。
内侍咽了咽口水,“那女子动作极快,身手敏捷,他们还是入夜摸上来的,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就没点灯,赶守城的士兵确定那真的是个人,就只看到个留着平整刀口的绳子悬在空中。甚至他们是不是只有两个人我们也不确定,我……啊!”
内侍的话被自己的尖叫压了下去,他的脖颈被踩在江阮脚下,江阮侧过身伏下腰,用余光瞥了一眼内侍。
“姚康手下就是你们这帮酒囊饭袋,怪不得能让我杀得如此轻易。”江阮顿了顿,“记住,那女子叫席英。”
江阮只听到那句“动作极快”就立刻反应过来,来的人是席英,那陈京观真的很有可能活着。
江阮轻声一笑,他脚下的内侍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江阮加重了力度,内侍的五官慢慢扭曲起来。
“都不敢来见我了吗,陈京观?”
……
五日前,苏清晓和席英启程前往廊州,他们走的还是他们逃亡时的那条路,一个月时间,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草木枯黄。
这次出发一切从简,跟着的人也多是穆沁格的亲兵,席英几乎什么都没拿,只在她临走时,陈京观看到她提的是她父亲的那把剑。
席英将那剑收起来很久了,可应下这差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是该让这把剑见一见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席英就在路上看到了形色可疑的人,那些人其实隐藏的很好,只是如今的席英风声鹤唳,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不会放过。
不过越往廊州走,她反而越不在意了,她知道这是宁渡派来的人。
那天陈京观写完信后反复看了好些遍,好似要把那些字吞到肚子里,只当它们没有存在过,可日落后他还是遣了人将信送给了宁渡。
那信经过一天一夜的路程送到雍州,宁渡像是猜到了什么,他特意叫来了宗毓庆一起看,两个人看完那封信都说不出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宗毓庆骂了句娘,偏过头长叹一声后跌坐在了木椅上。【温暖文学推荐:草香文学】
“多好的孩子,硬是被这世道逼成这样。”
宁渡没有回应,他小心翼翼将这封信收好放在胸口,只见他转身出门嘱咐了两句,候在门旁的伙计就四散离开了。
背对着宗毓庆的时候,宁渡觉得自己的心抽着疼。
宁渡在雍州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要说他手脚真的干净,应当没人会信。他因为家里兄弟姊妹多,母亲从小就将他送到了庙里做洒扫和尚,那里的方丈没收他为徒,却答应给他一碗饭,让他跟着其他人练功。
也是那时候练就的一身本事让宁渡在离开寺庙后获得了马夫的差事,他做活很利索,身上又带着功夫,正适合在不太平的路上送货。
慢慢的宁渡和雍州附近的土匪混成了兄弟,他骨子里的匪气让他很快融进了这些人。有时候宁渡甚至会故意留下些不太显眼的东西,他觉得在这世道劫富济贫也未尝不是一种好出路。
可不知道是不是在庙里住过的缘故,宁渡并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彻底耽于此,他那些被香灰浸染的日子,让他无法选择这样一条血路。
宁渡一边享受着话本里侠情江湖的快感,可一边又觉得靠烧杀抢掠谋生,自己和那些依附着权贵的寄生虫又有何区别。
就是这时,方荔送给了他一个商行,像是上天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至于在迷茫中误入歧途。
在那之后宁渡开始用自己的力量做一些事,他用那些江湖上得来的情义走出了一条别人都走不通的路,昌用商行押的镖从来没出过岔子,而那些和他称兄道弟的土匪们被他拉进了商行,宁渡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安稳的日子。
那时的宁渡后知后觉,无论过去的他做了多少荒唐事,实际上他的心早就被佛经里“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想法浸透了。
乱世可乱的是世道,不可乱的是人心。
人活在这世上打娘胎里来,最终都会化作一抔土,看似每个人都不过了了,可要怎么活,还是不一样的。
于是宁渡把买回来的陈京观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他用自己肚子里不多的文墨给陈京观讲道理,硬是把一个一只脚踏进地府的孩子拉回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