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隙，咖啡端了上来。

    江聿闻轻抿了一口，放下。

    虞念只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张合几次，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聿闻又出声：“店里的事忙完了？”

    “嗯。”

    “今天晚上回我那？”

    虞念垂下眼睫，深吸了一口气，“不了。”

    江聿闻还要继续往下问时，却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以后都不去了。”

    “什么意思？”他皱着眉。

    虞念定神，抬起头，眼里满是释然。

    她开口：“江聿闻，我们分手吧。”

    咖啡厅墙上的电子钟闪了几下，准时播报三点整。

    江聿闻抬眸睨了一眼，忽然换了个姿势。

    他没回答她好与不好，视线落在她红唇上，随后转移到她搅拌咖啡的纤手上，最后停在落地窗外。

    虞念以为他是心有顾虑，想到曾经的沈竹茵，怕他多想，承诺道：“你放心，我不是个会吃回头草的人，绝对不会纠缠你的。”

    “也是想当面和你说清楚，这样你也好放心。”

    江聿闻看着落地窗外人来人往，耳边的声音渐渐变远，模糊不清。

    良久，他收回视线，抬眸看她时神色平淡，与先前并无半分差别。

    “想清楚了？”他问。

    “嗯。”虞念点头，在黎纯萱问出同样的话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想清楚了。

    她不喜欢自己失控的感觉，不喜欢猜忌，或许平淡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她的。

    “行，想清楚就行，就依你说的。”

    他敛了敛眸子，不再看她。

    虞念搅动咖啡的手忽地停了下来，江聿闻避之不及的目光让她自觉尴尬，她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喝完，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那江先生，我就先走了。”

    江聿闻不知怎地，发出了一声轻嗤。

    虞念也没想到他的态度可以转变得这么快，起身，想立刻离开。

    “稍等。”

    男人出声阻止。

    江聿闻起身离开座位，与她间隔一段距离的地方打着电话，她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片刻，再次落座。

    “Enoch马上下来。”

    让她再等一会儿的意思。

    虞念大概猜到让Enoch下来是为了什么，一切如她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可看着江聿闻疏离的态度，她却感到心气不顺。

    前后不过几句话的时间。

    她又喝了几口咖啡。

    期盼着许经序能走快一点，好让这尴尬的场面早点结束。

    电子钟显示三点二十分时，身后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虞念扭过头，看见了许经序。

    许经序走过来喊了声“虞小姐”，随后将手中的文件放于桌面，之后便一声不吭离开了。

    江聿闻慢条斯理打开文件袋，抽出其中的A4纸递到她面前，“过户手续Enoch过几天就会办好，另外，这里是分手费。”

    虞念手边多了张银行卡。

    她有些怔然，之前不是没想过江聿闻出手大方，但这么大的手笔，实在是超出她的预料了。

    “江聿闻，太多了，我不能收。”

    “还是收下吧。”他的指尖轻敲着桌面，语气耐人寻味，“收下才说得清。”

    虞念眸光晃了晃，随后扬唇冲他一笑，说：“那就谢谢江先生了。”

    她收下他递过的所有。

    椅子挪动发出微弱噪音，面前的倩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咖啡厅门阖上，一切画上句点。

    江聿闻没着急走，他始终望着门外，良久，晴朗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雨。

    不多时，广场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已寥寥无几。

    雨又下大了些，蓄在檐下，一滴一滴敲击着大理石地砖，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慢慢堆积出一个个小水坑，被雨水一惊，激起圈圈涟漪。

    江聿闻目视着窗外，忽地低喃一句：“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