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解任 第(1/1)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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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他这一世第一次站在这里,哪怕他在心里无数遍安慰自己这已经和那时不一样了,但心里当时失去薄锦郎、母亲的那股焦躁感仍然将他紧紧的包裹着,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你可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召你入宫来?”
皇帝等箫清在地下跪了良久这才出口道,眼神更是连箫清哪里撇都没撇,一副只是找他来唠家常的样子。
但“伴君如伴虎”并无道理,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就好像在殿试时给你一张o空白的卷子让你自己写出令他满意的话,说多说少都不对甚至极有可能人家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
箫清双手交叠重重的一拜这才说道:“回陛下,草民不知。”
“哦?你说你不知?寡人从前只知一个好的君主一旦惯于沉迷于美色就一定会误了国家,所以在挑选下一任君主时我选中了三皇子,现在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薄甫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下面跪着的箫清,心里对此十分迷惑。
他原本以为能让他这个不惜放下身段都要求自己免人家罪责的会是怎么样一个绝色佳人,没想到竟是这般一个平庸之姿的男子。更何况他调查过这孩子的家里,虽说是官宦之家的孩子却并不受宠,连他父亲百年之后能不能继承官职都难说,这么一个没半点利用价值的人竟会让他那位儿子那般着魔。
“回陛下,草民与三皇子并非是那种关系。我们之间只是极为普通的伴读关系而已,草民不敢对皇子有半分妄想,望皇上明鉴。”
箫清从齿间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往他心上戳刀子一般,让他避无可避。但他们之间也就只有这点微乎其微的关系了……
薄甫没察觉到箫清语气间的涩意,他大为震惊。本以为人家是两情相悦,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家儿子一个人的单相思罢了。只怕人家根本就没这想法。
千年的铁树终于开了花,却迎面碰上一桶化骨水浇得心身都凉透了。
不经意的往帘子后面同情的看了一眼,薄甫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道
“你们当真连一点特殊的关系都没有?”
箫清以为他在质问,担心牵连薄锦郎压下满口的酸涩连忙回道:“如陛下所言,若有半分欺瞒,草民自当以死谢罪。”
**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誓言大约也就算是应验了,眼下只要能消除皇帝的疑心,不要为此坏了薄锦郎在他跟前的印象就行。
至于他……
他虽然不知道上一世薄锦郎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但他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赖在他府上,相信那一天迟早会等来的。
“好吧,看来是朕错怪你了。不过虽然你们清清白白,但宫中的流言却已经满天飞。为了三皇子好,你就先回去吧,这个伴读的位置寡人会另请高明的。”
与其让薄锦郎看着喜欢的人成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惹得自己伤心,不如将他派的远远的,两个人长时间不见面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箫清立时愣在原地,听到自己连他身边都不能待了急急开口求情道
“皇上,草民……”
话还没出口剩下的半句却好像突然卡在了喉咙叫箫清难以下咽,自己为了一己私心留在他身边能带给他什么?除了风言风语让那些有心之人拿住把柄威胁他之外,自己连端茶做饭这样简单的事都差点害得薄堂堂中毒身亡。
就连唯一算是有点用处的武功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最后还要靠薄锦郎才把凌黎的性命救回来。
“草民遵旨!”
不再说什么,箫清最后一次朝着薄甫的方向拜了拜颤着步子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宫门,酸涩不已的眼眶这才哆嗦着流出一股股泪水,几乎在眨眼就控制不住的崩涌而出。
巨大的伤痛像座大山一般重重的压在心头,箫清再也无法勉力维持他走出宫门时那一丝仅存的尊严,抓着树枝的手颓然的没了力道,双膝一软便跪在地面上发出了骨头被重力挤压的咯吱声。
喉间被汹涌而出的湿意冲击着,连声带都好像垂暮之年的老纺车一般固执的沉默着发不出一丝声息。陡然一股腥味涌上来,但箫清却无法像平常一般把它悄无声息的咽回去。
哇~
一口混杂着内脏的鲜血被喷了一地,箫清似乎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要是……
要是薄锦郎还在的话,他应该会温柔的抱抱我,亲亲我,然后转头跟那帮太医一边怒吼着把那些非常珍惜的药材像不要钱一样化成汤汤水水喂给自己,一边自己害怕的要死还要紧紧的搂着自己,像是害怕极了所以在自己这里寻求到一丝安慰……
箫清仿佛真的看到了薄锦郎朝着他跑来,他笑了笑
这样的梦真好,黑暗再次从各个地方将他包裹起来,他在最后像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试图抬起手抓到那一丝光明一般,却在一片虚无中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