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上钩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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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东宫》
东宫禁足三日后,宣神娩被遣送至镜湖山庄。
郁榷将生日宴选址由东宫迁移至镜湖山庄。
她了解他。在遇刺过的情况下,郁榷明明在宫中过生辰最为安全,偏偏选在远离宫门之外,鱼龙混杂的江湖地盘,不过是将自己置于绝地,引蛇出洞罢了。
郁榷知道宣神娩不习惯住在大殿,将她安排于山阶最高处的紫竹别院,安静自在,远离尘嚣。
镜湖山庄上下为太子生辰忙碌筹备,宣神娩则每日闲着,不是小睡,便是垂钓。
因为是棋子,所以只需要当好一颗省心的棋子。
被派遣到紫竹别院的小婢女们纷纷私语。
“太子妃娘娘当真好福气,殿下不给娘娘一点儿操劳的机会。”
“太子殿下用情专一至深,婚后七年,才纳入一位侧妃。”
“听闻太子殿下特意为这位侧妃修立府邸,风头似乎盖过了咱们娘娘……只可惜,沈侧妃娘娘命不如太子妃娘娘好,近来生了重病,怕是命不久矣。”
一道凌厉女声当头响起,吓得两位小婢女浑身一哆嗦。
——“到底是看门的狗,天真至极。你们娘娘不过是给本公主那五弟弟下了蛊,迷了他的心智。”
两个小婢女闻声看去,如临大敌,僵直在原地。
“二公主......”她们垂下头颅,慌忙行礼。
二公主郁芙不知何时,踏足于这山尖别院的门前。一副神情倨傲,气场颇高的模样,俨然摆明四字:“来者不善”。
她提起一身繁复重工的金绿衣裙,不容两位看门的小婢女禀告,步伐急促地朝门内走去。
郁芙本是美的,小家碧玉、灵动可人的长相,只可惜,脸上有一道横穿于鼻梁至耳后的疤痕,加上她愠怒的表情,此时显得狰狞扭曲。
青绿的池边,支着一柄杏色大伞蓬。伞蓬之下,宣神娩半趟在藤椅上,一手握杆垂钓,一手捻着花茶,递到嘴边小呷一口,实在悠闲,与气势汹汹的郁芙形成鲜明对比。
待宣神娩看清来人,懒懒道句:“二公主,恕吾身体抱恙,不能起身迎接。”
她今日没有着妆,白皙的肌肤透着一层自然的淡粉,怎么看都不像抱恙之人。
郁芙的嘴角微微抽搐,眸中的不屑逐渐转化为震怒:“宣神娩,你嫁给吾弟多年,倒是惯出你一身臭毛病。太子妃当久了,真当自己是只凤凰。全庄上下都在筹备生辰宴,你在此处消停,可配为人妻?”
宣神娩仔细盯着鱼漂,事不关己道:“殿下不肯吾劳累,吾便不给殿下添乱。公主若觉得宴会筹备不当,大可亲自去找殿下反馈。”
郁芙强压着怒火,又道:“宣神娩,本公主来这里多久了。你连茶都不曾奉上?”
宣神娩摆摆手:“青绥,看茶。”
二公主接过青绥递来的茶盏,冷笑声:“你让本公主站着喝茶?”
宣神娩浅浅皱眉:“二公主,若是无事,还请离开。”她用团扇遮蔽住半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俨然连应付都不愿再应付。
身为一个棋子,她没有必要与不相干人等费头脑。
二公主见宣神娩如此态度,愈发生气。她先是轻尝一口青绥递来的凉茶,随即摔落在地:“竟用如此劣质的茶来招待本宫,本宫出生是天潢贵胄,你算什么东西?”
她怎容自己被宣神娩轻视,几步冲到宣神娩身侧。将她脸侧遮光的团扇扯开,眼看那张绝色脸蛋儿正静静望着她,比无风的湖面还要毫无波澜。
“太子妃又如何。你怕是不记得五弟弟在本宫身侧俯首当狗的日子。”二公主知道宣神娩的底气从何而来,不就是郁榷。
郁榷在做太子前,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五皇子,被她踩在脚下多年。她认为,即便他一朝翻身做上储君之位,骨子里依旧是流着卑贱的血液。
她的母亲,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妃。她的幼弟,年岁尚小,并不代表没有即位的资格。
“若是我的哥哥还活着,哪里轮得道他来当这个太子!”她不敢亲自在郁榷面前讨伐,只能隔三岔五来冲宣神娩撒气。
二公主的胞兄离王,曾是郁烛最宠爱的皇子。八年前,离王叛变,被郁榷勤王救驾,朱雀门前一剑封喉。
“当初,是你与五弟弟里应外合,诬陷本宫哥哥叛变,害哥哥惨死于朱雀门前,再不能自证清白!”当年宫城大乱,离王掳走宣宸霜,以此要挟宣氏,来获得宣氏的兵力支持。不曾他想,他掳走的并非宣宸霜,而是假扮她的宣神娩。
郁芙对宣神娩的恨意,随着年岁,只增不减。她看她风光,她亦难受。若是离王还活着,必定会成为储君,她与她的母亲,便是黎国最尊贵的女子。
二公主冷冷一笑:“霍娩,旁人不知道你是谁。本宫可知道,你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霍氏养你多年,一出事,你便拍拍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