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动脚。

    那位张场长很快下台了，如今贺有桓来到这里，成为这里的第二任总场长。

    新场长刚来第一天，没和其他众多干部开会指导工作，也没给知青们开大会，而是临时要开劳改工作的教育大会。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我也是听说，新来的贺场长今天在武大队长的陪同下秘密视察了场里各处的工作，你们不知道？”

    “这我哪知道，我在伐木场忙着干活呢。”各个犯人此时此刻也都有些紧张。

    ————开阔的大食堂里，桌椅都被搬走，两千多人拥挤着坐在食堂地上。贺有桓在简陋的台上做着工作教育，站在他身后的助理小孙记录着会议重点。

    言汀根本听不进去台上的人在说什么，光是听着贺有桓的声音都觉得是折磨。

    安红梅戳戳言汀的腰，“言汀姐姐，你看那边窗台上。”

    言汀扭头看向食堂窗台，只见天晴正带着俩双胞胎趴在那里看热闹。

    几个孩子在那比赛，看谁能第一个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找到言汀。

    言小铜伸出小手指头一个一个看过去，男犯人和女犯人在不同的区域，小家伙聪明地从最后一排看过去，她很了解亲妈的性子。开会嘛，妈妈总会待在最后面。

    过了五六分钟，言小铜眼睛一亮，找到啦！她看到妈妈了。

    “妈妈，我找到妈妈了，妈妈在……在瞪我们。”言小铜哈哈笑着，摇头晃脑。

    天晴看过去，果然呢，言汀大姐姐皱眉看着他们几个。

    本来就很烦，现在看到窗台上不知死活的仨小孩，言汀愈加说不出的烦闷。

    而前方两个大喇叭，还不停输送着贺有桓的声音。

    “你们不是下乡来的知识青年，你们犯过罪。来这里，是让你们用汗水洗刷自己的罪孽，而不是来享福的。”

    贺有桓顿了顿，通过窗外几个小孩子的玩闹，眼神迅速定位到了言汀所在的地方。

    言汀略有察觉地抬起头，俩人四目相对，贺有桓转移视线，继续道:

    “今天走过了畜牧队，也去过伐木队，我看到的，是知青们的辛勤劳动，和你们这些犯人的懒散无能。

    从明天开始，伐木队每个人砍的树上要刻上自己队伍的编号，各个小队长每天清查数目，干完活才能下山，”贺有桓眼神淡漠，“同理，运输队畜牧队等其他中队也一样。”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吵开了，干部们马上维持纪律。

    言汀看向台上那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他们劳教犯人身上。

    “三个月，白云农场要建成，”贺有桓不顾底下的喧哗声，一双眼睛似是和善又似是漠然地笑着，“天气寒冷，我让食堂炖了排骨冬瓜汤给大家暖和暖和身子。各位，今晚尽情吃喝，你们偷奸耍滑的日子不多了。”

    经常偷懒的言汀听到这番话后没什么反应，而是反复摩挲着手上的茧子。

    贺有桓带着几位干部离开，食堂职工端着一盆盆冬瓜排骨汤出来。

    有肉就吃的这些人暂时把新场长的严格抛之脑后，都跑去排队喝汤。

    到言汀端着碗上前，那炊事员看了一眼言汀，从大锅底部舀了三块排骨肉放在言汀碗里。

    “…………”安红梅看看自己碗里只有几片冬瓜，羡慕嫉妒，言汀姐运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