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亲事7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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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脱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

    蓦地,听闻李涵的嗓音从门口传来,“站在廊下作何,不是同你说过,这些时日议事较晚,不必每日等着。我若是寻你,自会派人知会于你。”

    莲蓬转头,发丝纷纷扬扬,见李涵形单形只,卖过门槛。

    也不知这再妥帖不过的关怀之言,究竟是如何了,竟令莲蓬平白起了七八分火气。

    “什么使人不使人的,这多日来,藩帅何时派人来知会过奴婢。可不都是奴婢在这里等着。”

    李涵脚步一顿,有些莫名。

    “不过是昨日、前日再有大前日并未派人来,你何苦这般大气性。”登时念起今日她见过黄娴,心中有所不快也是常事,正打算出言宽慰两句。

    不及李涵开口,莲蓬飞奔下台阶,在李涵跟前站定。

    “哼?不过是昨日、前日再有大前日,藩帅记得好生清楚。也不知这几日,藩帅是被赵司马等人绊住了,还是被别的什么绊住了?奴婢当真是好奇得紧。趁现在得空,又左右无人,不妨藩帅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别的有什么黄姑娘,绿姑娘的……”

    见她说得越发不成体统,李涵出言阻拦,“浑说!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你个小小奴婢,如何敢打听这些!即便是范阳主母正房夫人,也无一丝一毫参政议政之权。

    你!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怪只怪我,往日太过纵容与你。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竟说出这等胡话。

    回去!改日去常管事处领罚!”

    气性上头,莲蓬也不管不顾,昂头看李涵,一眼不错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问:“藩帅而今,是觉得奴婢不守规矩了?”

    “你是该好好学学规矩!”

    李涵低头,分明还是往日模样。双眼深沉,宛如深渊,冰冷又刺骨。一时间,莲蓬有些发抖,不敢置信。

    “藩帅变了,要罚奴婢了!素日里藩帅可不是这样说的。”

    男子气得一个头两个大,吵吵到如今,已记不清因何而起,只是头昏脑涨,分辨不得。

    李涵冷哼一声,“本帅变了!?笑话,本帅向来如此,何曾变过。倒是你,从前知冷知热,识情识趣,到不知为何成了这等模样。”

    莲蓬斜眼看他,眼角渐渐泛起泪光,迎着月色,惹人怜惜不过。

    瞧在眼中,李涵背在身后的手,抖了抖,终究是没伸出去。

    这姑娘,而今脾气越发气人,是该收敛一些了。

    一时莲蓬抬手指向自己,“奴婢,奴婢素日里知冷知热,识情识趣,哼!哼!”

    哼了半晌,没能说出之后的言语。

    这几个字,是对美人计最好的评价,这般令男子放心、敞开心扉的女子,才是极好的细作。

    李涵说道她之前模样,那今儿定然不是这般模样了?

    现如今,现如今……

    糊涂得紧,她身为细作,怎的忘了本分呢。

    念及此,莲蓬试图扯开嘴角,露出往昔笑容。然,任凭面皮龛张,嘴角的笑,如何也不能浮现。

    面颊扯得生疼,好似少时被师父教诲——

    身为细作,身为美人计,要笑得好看,笑得惹人疼爱。少时,她不得门路,总做不好,师父便会直接扯开她嘴角,堆出个自己满意的笑容。

    彼时脸疼,目下连带心口也有些发酸。

    姑娘的面容,转瞬之间几经变换,李涵背在身后的手,堪堪挪动,又缩回来。如此反复几次。又见少女霎时泪眼愁眉,满目伤怀。

    她发丝微微荡漾,在额前翻飞。一丝丝皆落在李涵心房,焦急难耐,却不知如何将其磨灭。

    顿了许久,李涵再也受不住此番煎熬,轻言道:“你今日若是在黄娴跟前受了气,想要什么我都补给你……”

    不待李涵说完,莲蓬似突然醒神,潸然泪下,“补偿?这是何意?是藩帅作为夫主,在替主母受过不成?”

    其间缘由,李涵不便解释,又并无合适的言语,遂并未回。

    岂料,莲蓬猛然笑开,“当真是极好。这还未入门,就已相敬如宾,夫妻和顺。极好!极好!”

    双颊布满泪痕,乍然而起的笑意,似冬日的一团火,热烈突兀,格格不入。

    眼见说了软话也不得人谅解,李涵也来了气性。

    横眉冷眼,“你当真是放肆!不用改日,赶明儿一早就去常管事处领罚。不得有误。”

    听罢,莲蓬一句反驳也无,恭恭敬敬行礼应下。

    “遵藩帅吩咐。”

    如此,到叫李涵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也不是,吐也不是。当即拂袖而去。

    这夜,东厢房的烛火灭得极早。可夜半之际,透过朦胧月色仍得见莲蓬呆呆坐在架子床,长发顺肩颈而下,盖住素白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