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个人让张桃灼很是意外。

    吕夫人竟然就隔着一位夫人坐到了她的旁边。

    “张大夫有礼。”

    张桃灼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吕夫人。”

    吕夫人依旧脸色有些苍白，气喘，张桃灼职业病发作，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夫人平日里可以用针灸之法保养一二。”

    “针灸能行？”

    “可以，你这个是内累及外，效果会很好。”

    每日喝药喝得嘴都发麻的吕夫人面露感激：“多谢张大夫提醒。”

    坐在二人中间的年轻妇人忽然捂着嘴笑了一声：“之前听母亲说张大夫医者仁心，果然名不虚传。”

    母亲？

    说话的年轻妇人看上去也就近三十岁，可是吕夫人才三十出头吧？

    或许是经常闹这样的误会。

    年轻妇人也不介意，解释道：“我生母是父亲的原配夫人。”

    “原来是刘夫人。”

    刘夫人友善一笑，看上去就是好脾气的人。

    然而现场却有一声冷哼打破了和谐。

    张桃灼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冷哼出声的女人就坐在王夫人旁边，似乎是……周玉的夫人？

    作为主人的孙夫人开始打起了圆场：“前段时间我吃的仁和堂的阿胶膏很是不错，气喘都好上不少。”

    她一发话，自然有人搭腔：“是么？难怪孙夫人的气色红润了好些。”

    吕夫人和刘夫人到底尴尬，正巧吕夫人的小儿在后面跌了一跤。二人借故离开。

    她们前脚一走，那位眼尾挑得高的周夫人就忍不住了。

    “瞧瞧！这白眼儿狼！”

    她一脸愤恨，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倒让张桃灼心里有了疑惑。

    此时，正好王夫人走了过来：“好久没见你了，正好我们说说话儿。”

    张桃灼往后移了一位：“我也很想念姐姐。”

    二人挨着坐，说话方便不少，她才问道：“周夫人和刘夫人有仇？”

    王夫人悄声和她说道：“也不是有仇……而是吕家的情况很是特殊。”

    “特殊？特殊在哪里？”

    “特殊在吕家的主人没有一个是姓吕的。”

    张桃灼完全没有听懂：“此话从何说起？”

    “吕怀原本是吕老爷收留的人，后来做了吕家的上门女婿，改了姓。之后吕老爷夫妇去世，吕怀就继承了吕家。然而，之后不久，就在吕大小姐生育时，出现了意外，难产而亡。”

    生育本就容易死人，也不算少见。

    张桃灼有些奇怪：“那周夫人为何说刘夫人是白眼狼呢？吕怀也没有改姓，难道说吕大小姐之死和现在这位吕夫人有关系？”

    王夫人摇了摇头：“不会的。吕大小姐死后五年，吕怀才续娶。而且这么多年，吕夫人对刘夫人很不错。她呀，就是单纯见不得赘婿罢了，觉得吕家的财产应该由刘夫人掌管。”

    “按理说也确实应该如此的。也不怪周夫人如此生气……”

    “可是说到底，刘夫人自己都不介意，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必多嘴。她呀，老是热心肠过了头。吕怀也算不错的。”

    张桃灼也没想到吕怀竟然有这样一段过往。

    “他为何没有改姓？”

    “吕怀这人，重情义。说是他岳父收留他有恩，他绝不会让吕家无以为继，绝对不会改姓，日后的儿子也会随吕家姓。并且，他对刘夫人很好……”

    “那刘夫人怎么还去做了刘经历的续弦啊？”

    “你有所不知，刘夫人十几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治了好几年，耽误了婚事。吕怀挑来选去才给他选了丧妻无子的陆经历，还搭上了不少陪嫁才嫁了进去……”

    吕家八卦极多，二人聊得热火朝天。

    “真十八房小妾？”

    王夫人点头：“只多不少。”

    “厉害。”

    王夫人吃了一颗瓜子，语气满不在乎：“比我家的还多。”

    “真有钱。算一算这账，一个小妾一个月至少开销二十两左右，一个月下来，光是妾室本人都得花三百六十两，还有孩子……”

    王夫人却说道：“吕怀孩子不多，算上出嫁的几个女儿就六个。儿子…喏，就这一个！”

    “啊？”

    吕怀的儿子看上去才四五岁啊！

    二人说着话，吕夫人和刘夫人却带着孩子走了回来。

    王夫人只好起身回到座位。

    吕夫人面色有些疲惫，想必是哄孩子累着了。

    人已经到齐，时间也正好，孙夫人宣布开席，一道道佳肴如流水一般呈了上来。

    张桃灼和刘夫人不熟，只埋头品尝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