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外的喊杀声正好响起，杨老板吓得抖了一下，说话也语无伦次。

    “我没有……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怎么会下毒，而且卖蜂蜜这户人家给我供了这么多年的货……怎么会……”

    张桃灼追问：“您先别急。这蜂蜜给谁用过？”

    杨老板的语气很是肯定。

    “只有给孙总兵的药用过！孙府常年在我这里买药，听说孙总兵病了，我还特意买了最好的夏蜜！”

    正当张桃灼百思不得其解时，扶着杨老板的阿远突然说道：“卖蜂蜜的许伯那日特意问过我买这个最贵的蜂蜜做什么……”

    张桃灼上前问道：“详细说来听听。”

    阿远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将原委一一道来。

    那日，得知孙钺病情的杨老板，准备用最好的蜂蜜给孙钺做药丸，就打发了阿远去买蜂蜜。

    卖蜂蜜的许伯问了一句“为何要买这么贵的蜂蜜？”

    阿远和他熟识，又是个老实性子，就把缘由告诉给了许伯。

    “我记得当时，许伯听到后又给我换了一罐，说那一罐品质才是最好……”

    高明义把张桃灼拉到一边商量：“您觉得？”

    “杨老板嫌疑确实不大，若是他自己下毒，这也太直接了。”

    他明明可以扔掉有毒的蜂蜜，咬死不认。

    高明义也很赞同：“不如先暂时把仁和堂看管起来，我们再去查那个卖蜂蜜的。”

    杨老板看着二人，心里忐忑。

    他不是没有嫌疑了吗？

    张桃灼温言劝道：“今日之事情，事关重大，请杨老板担待一二，只要查清下毒之人，锦衣卫会立即离开。”

    杨老板有些害怕耽误生意，想要争辩几句，却被阿远拉住。

    “舅舅，我觉得张大夫说得对。清者自清，咱们不怕的。”

    杨老板听了进去：“老夫是土生土长的大同人，也希望早日捉到这些细作。”

    “这个姓许的嫌疑不小，没有家室也没有子女，一个人孤孤寡寡的住在那里养蜂……”

    在路上的时候，高明义就理清楚了这个许炳春的家境。

    一行人行到山脚下就停下了马。

    西厂的人立即围住了院子，张桃灼抽出刀和高明义一起闯了进去。

    不需要盘问，这个许炳春就不打自招。

    看见这么多人进来，他完全没有正常的躲避和恐惧，而是一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

    张桃灼一刀飞去打飞了瓶子，瓶子落地，一股金黄的蜂蜜流了一地。

    高明义也立即拿下了许炳春，他咬牙切齿道：“好啊！这是想要自尽！”

    张桃灼则观察起了地上的蜂蜜。

    这蜂蜜没有丝毫的沉着物，颜色透明并不像是掺了药物的样子，但是却和之前有毒的丸子和蜂蜜一样，散发着一股苦得发麻的气味。

    “你用的什么毒？”

    许炳春冷笑一声：“张大夫这话说得好笑，我一个正经卖蜂蜜的，一年到头都住在这山脚下，连街都很少上，哪里来的毒？您说我这蜂蜜有毒，您倒是找出毒药，拿出证据啊！”

    “一见我就知道我是张大夫的你，是很少上街的正经养蜂人？”

    许炳春被怼得一滞，垂首不言。

    “你这蜂蜜有毒，但不是掺进去的。”

    张桃灼坚定的语气让许炳春眼神不住地慌乱。

    “是因为你故意养了有毒的花，让蜜蜂在采了含毒的花后产出有毒的蜜。”张桃灼说完就招来一人，“去把他这里的养的花都给我扯一株过来。”

    “是！”

    “我听不懂张大夫在说什么，什么有毒的花？我一个靠养蜂吃饭的人，怎么会去养有毒的花……”

    “蜜蜂在采了有毒的花之后会死，我想，你储存了这么多有毒的蜂蜜，在你这里找到被毒死的蜜蜂应该不难。”

    许炳春又立即换了说辞：“我靠这个吃饭，怎么会弄死自己的宝贝呢？”

    “所以，这更加证明了你是个鞑靼人的细作！”张桃灼不愿多言，“把他嘴堵了！”

    而西厂的人也摘来了花：“张大夫，有七八种花……”

    不过一眼，张桃灼就认出了那种类似断肠草的毒花。

    “就这个！”

    孙钺的毒能解了！

    大同城外。

    厚实的城墙隔绝了夹杂着箭矢的火，不远处的土地已经被烧得干涸出龟裂的缝隙。

    就在刚刚，准备来趁火打劫的鞑靼人见势不对，顶着箭雨，夹着尾巴往回跑。

    还没跑出多远，却被早已埋伏在旁的毛伦拦腰截断，硬生生杀了他们小一半的人。

    王越在城墙之上，大呼遗憾：“要不是来不及准备，今日定要他们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