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第 6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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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占据她体贴入微的关怀该多好?自从来了梁国,子娥姐姐便不是全心全意在她身上了,她的确是乖巧懂事,但她也有私心。
她和公主不一样,她闭眼抓牢了衣袖。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三日后的深夜,一勾弯月当头,城门外青铜大丹炉披着黑布已久侯多时。许开复用计支开多余士兵,命令少许亲卫打开城门,开门那一霎,十几精锐掀开黑布,从丹炉中一跃而出,远方山林见是时似有一声号令,喊杀声、马蹄声、战车辚辚声隆隆大做,漫山的梁国士兵正急速赶来。
关门来不及了,城门被那个三足大丹炉设计巧妙地牢牢卡住,许开复大感不妙,回首想退入城中,抬眼一望,城内更是有不知从何处来的士兵从民宅背后走出,定睛一看,身上穿得粗制劣造,手中或拿锄头,或拿斩骨刀,这……这不是城中百姓吗?
张子娥从暗处大步走出,今夜无风,而她不仅走路带风,面上更是满面春风。这位年轻的少督军不紧不慢地裹紧了身上白裘,好不惭愧地拱手道:「许大人明辨是非,弃暗投明,真乃当世英杰。今日不废一兵一卒能令城门大开,实属大功一件,在下暂替城中百姓深表谢意,待日后归朝,必当奏禀梁王,论功行赏。」身后百姓应声而出,一齐贺喜,许开复在人群中央骑虎难下,此情此境他当如何辩解?他请张子娥入宴无人不知,宴会草草结束亦有宾客为证,而后的传信和运送丹炉,全是他一手操办,生米一直在锅中炖煮,只是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掀开锅盖,发现里面早就煮成了熟饭!细细回想,许开复不觉怒由心发,骤然一背热汗,颤抖着手握紧了手中军牌,一股恶气噎在了喉咙里:「你……你算……」
这怎么能叫算计呢?
张子娥大大方方地握住他的手,与表面上从容不迫不同,那五指顺势钻入缝隙,将令牌死死扣住,伴着冠玉容颜之上含蓄端方的一笑,爽朗又不失清越的话声响起:「许大人客气了,这军令,在你这儿,在我这儿都一样,急着给我做什么?」说完,连带军令一齐高举起许开复的手,大声说道:「宋国将士听令,守城许开复已投靠梁国,我梁国少督军张子娥绝不滥杀无辜,尔等愿归降者,今晚便可入我梁营,愿回宋国者,即刻卸甲出城,若要誓死顽抗,我敬诸位的气节与忠心,但城中是宋人,你们也是宋人,在这苦战必定伤及无辜,不妨出城,与我大梁军士在城外痛痛快快大战一场。」
出城?城外全是梁军,出城只有死路一条,张子娥并没有让他们做选择。她喜欢这般玩弄,耍耍嘴皮子仗着点小聪明,轻描淡写地涂抹微言大义,看似仁慈,却什么好处都没有给予。不滥杀无辜只是说来玩玩,在场之人有想立功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有年满十五不得不征兵入伍的,有忠心为国一腔热血的,有看不清形势任人挑拨的,谁都无辜,只有她,这个一身白衣、两手干净的人,最不无辜。
不滥杀无辜,总不能杀了她吧?
她可是要活到最后的。
夜色萧然,月色银辉染了一双若天上寒星般的墨瞳,她站在人群中央手握军令神色不怿,既有逸致翩翩,又不乏凌人之气,整座平原城在话音落下之后,宁静得好若一个点着暖炉安生好眠的寻常寒夜。仔细听,四周兵士训练有素地小声呼吸,鼻息间微热的气流扫在泛着青光的刀刃上,吟唱生杀夺命的前奏,时间就此停滞,无一人打出一个寒颤。
她不动,无人敢动。
张子娥手握令牌,轻舒纤手,转身向城中望去,城楼上的梁军张起了弓,城内赶来的宋军扔下了剑。
兵器落地的声音,当真是好听极了。
她谦和一笑,替平原城百姓谢他们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她唤他们作英雄,视他们为草芥,她是国策门张子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是囚神困仙的五指山。
第二日,她让人压着许开复做使臣兼程东去,向宋国交代投诚一事。未及半途,杀了他。这人已经她设计,留在身边必成后患,况且没人会觉得她会杀这个和她一同合作拿下平原城的大功臣,这罪状,自然再次落在了宋国身上。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宋国苦心经营多年的仁义脸面,算是在天下人面前彻底撕烂了。
***
五日后,张子娥在城主府中整顿军务,忽听到一阵马蹄声,且暗夹女子环佩之声。官府重地不准骑马,她搁下笔,心中已有几分明了,不及披上外袍,起身推门看去,银鼠灰大袍正迎风扬起,高头骏马上女子双手徐徐挽定丝缰,微微抬起下颌,凝眸当风一瞥,气势不让分毫。
公主学会骑马了。
张子娥先行一礼,礼罢走上前去,将手放在马腹边谦卑地做起了人肉搭手。苏青舟明眸一转,居高临下看见修长白皙的五指冻在寒风中轻轻发颤,难得见她如此殷勤。张子娥倒从未主动示过好,一般都是她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唯有龙珥,才会这般细致。路上颈边一圈儿濑兔毛和发丝拥着下巴尖闹得有些痒,脖子上细嫩的肌肤已泛起一圈惹人爱的嫣红,公主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