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 68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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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风凉,二人回屋里坐下,张子娥在关门时又从门缝里多觑了一眼那匹棕红骏马。高头健硕,毛色油亮,鞍上绣有梁军纹样,想必是从军中千挑万选来的,便多问了一句:「公主从交战地来?」

    明知故问,梁国借势出兵剑指陶府,两军在陶府三百里外打得不可开交。苏青舟闲挑着柳眉,将莹白若雪的手腕虚浮地搁在花梨翘头案上,回道:「不然呢?皇后出自将门,太子的兵法从未耽搁过一日,这行军打仗,哪有本宫说得上话的地方?」

    「意料之中。」

    好一个意料之中,不就是在弯酸她没本事呗?梁王从未把她当回事,她是女儿身,娘亲是舞女,在朝中又无靠山,需要搬出数倍成果,才好拿去与无功无过的太子比较。只是比较,还谈不上争高下。男女改不了,娘亲选不了,靠靠山不如靠自己,她能做什么呢,不也就只能拿出几倍的成果同别人争点微不足道。她看得明白,这世上总有人压人一头,她胜过百姓,太子胜过她,梁王胜过太子,就算做到了天子,也不定能呼风唤雨。苏青舟听她最初一问,便知她有话要说,遂瞥了她一眼,又在她感受到视线时收回了视线,淡淡问道:「宋国战事你怎么看?」

    「毫不关心。」

    话罢,张子娥偷瞄了公主一回,看她无甚反应,想是已斯通见惯,逗不出什么新鲜来,于是抿唇笑道:「打得再好,这功劳也是别人的,是时候想想内忧了。」

    她显然明白公主顾虑,正寻思着,转头一问:「对了,那粮草呢?我要公主去争粮草,公主也没有争到是吗?」

    呵,「也」?苏青舟忖着张子娥还挺会说话,怕不是靠一双利嘴,把许开复气到吐血而亡。她若有调配粮草之权,哪能清闲到跑她这里来扯两句闲话?见公主不答,张子娥垂首莞尔:「无妨。太子当真是什么都想要。」

    「倒也不是他什么都想要,只是他出身尊贵,生来便拥有一切,自然是觉得理所应当。」苏青舟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茶盖,她不是很想说太子如何如何,羡慕不来,嫉妒无用,她只想自己应当如何如何,便说:「平原城与交战地隔了天险,大路张扬,小路波折,纵使抢功,也保不准会被他揽到自个儿头上,吃力不讨好。」

    「人倒是好办,我从诀洛过来时,当地人告诉我了一条捷径小路,可暗度陈仓,由小苍山绕到交战地,到那时,再另寻计策。」

    「小苍山路陡峭,而且……那是诀洛的地盘。」

    「我既然是经襄王介绍给公主的,想必公主与襄王有私交,不知可否私下通融我一千兵过?」

    苏青舟顿了顿,过去的确可以一试,可前月她才骂了人,这回就找人帮忙,不被拒之门外才怪了。早晓得就不该逞一时之快。张子娥见她停顿,拉过她的手温和一笑:「无妨,容我再想想办法。」

    苏青舟心中犯起了嘀咕,不晓得一月不见,她为何变得百般温情来。她车马劳顿身感疲乏,懒得去想这些弯弯绕绕,再说,张子娥心思与寻常人不同,难猜得紧,因直言问道:「你怎么回事?」

    张子娥不知,收拢目光对上公主唇边挽起的浅笑:「什么怎么回事?」

    「态度。」

    「一如往常?」

    苏青舟抬起袖子掩唇一笑,半眯着眼看她依旧拉着手不放。张子娥与她眼神一对,被觑得有些神思昏倦,顺着视线低头一看,不觉又指腹用力捏了捏。

    察觉不到是吗?

    公主笑盈盈地将手收回,五指轻舒,对准菱花窗格透来的朦胧暖光反复看了看,指间似乎还留有触摸时软融的触感。她轻拢衣袖起身笑笑,想到了进门前张子娥眼神在红痕上停留的时间,眼波中笑意如春泉般漾出。她才来,还须休息,便向门口走了几步,用指尖轻卷着香衫,回眸饶有余味地抿了抿唇珠。

    「先生爱我。」

    察觉不到便告诉你。

    柔柔声线不紧不慢地拉扯着心弦,张子娥摸上茶杯的手忽然一顿,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启语浑然不察地回道:「岂会?」抬眼一看,公主已经走远。

    ***

    且说上回柏姑娘慌里慌张地跑回屋,一回来就说要沐浴。望书着实纳罕,大白天的沐浴做什么,反正宫里不缺这点水,便没多问给她安排上了,只管在屏风后头候着。起初还有水声,后来半天没动静,叫人也不应,望书进去一看,柏姑娘竟然靠着木桶睡着了,把她吓得半死,连忙把小祖宗捞了起来。

    柏期瑾脸红红地靠在榻上,蜷缩得只沾了热水鲜滋滋的小红虾米,一惯水灵灵的杏眼里游移不定,失了平时那股清透劲儿,却是有了说不出来的朦胧与……

    与……

    望书寻不着词,只觉清甜里带点憨态,憨态中又含着些许娇媚,一双白玉小腿儿凌乱地裹着白绣衫裙,两滴晶莹的水珠子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滴答下来,好似只一不小心落了水的小兽,让人忍不住擒在手心里可劲儿揉上一把。望书见事情反常,便问她怎么回事,她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