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相国被刺,冥河殒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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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的光景,他就会烂成一滩泥。
他微微翕动的嘴,反复的重复着一个旁人听不清的字眼,眼睛无神地望着床顶的帷幔。床边跟他一样大腹便便的儿子一掌拍在床沿上:
“叫大理寺的人,给我细细的审!样样刑具都来一遍,我看那小子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刺杀当朝相国。”
比他们还快的兰时,是第一个进入刑部的人。她快速用带毒的细针放倒了守卫,又抽出防身的短剑刺死了两个牢头。
“你快走,我已经没法救了,你如今独身在高处已是不易,别引得皇子疑心,届时你一人在宫里活得艰难。”
被两个穿过肩膀的铁环悬在刑架上的冥河,低声劝着旁边一身宫装扶着肚子喘气的兰时。
“苓胡成亲,你生了赴死的决心,要为她一博。又安知我今日前来,不是跟你存了一样的心思?”
靠着墙的女子,额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头上。发髻和衣裙都乱了,她抬起含泪的双眼看向刑架上面色苍白的少年,扯着嘴角露出了那个众人熟悉的妩媚笑容。
见冥河被错愕和震惊搅得心如乱麻,她靠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的心思,你自然不知。你满眼都是苓胡,为了她入烈火宫,弃了文改习武。又把蛊针放在自己体内,怕她遇险,多细密深沉的心思啊。”
“我今日前来,自然也报了一尸两命的决心。我本以为我此生都没有和你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了,到底是阎王怜我,现下也给了我这半刻的好光景。”
坐在地上攒了攒力气的兰时,以手撑地又费力地爬了起来,艰难地踮脚把铁环上的绳子割断。
半抱半扶地把冥河放了下来,少年的血还带着体温,糊了她一脸一身,她却擦也懒得擦。只挨着他靠在架子旁的石桌边。
她第一次在医室里见到他时,就已经心动。能跟他一起照顾潋雪的日子,是她心底最甜蜜的时光,即使他心里装了别人。
知道他给自己种了蛊的时候,她暗暗恨过自己。为何做噬骨针的时候没有留一个生门,叫她第一次红鸾心动的人,一见面就已是时日无多。
前些日子知道他要跟着苓胡来衡都,她便主动请命一路跟随。
再后来,她入宫的那一夜,他只当寻常朋友相送,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心已经死了,可今日得知他行刺相国,她几乎是一路跑着来的。
虽然怀着身子行动多有不便,在烈火宫里一向慢半拍的她,却只花了半柱香的时间穿过了重重的宫墙和甬道就赶到了他身边。
满满跟着孟极藏在石墙边,听完兰时这一番心意,一时都卡在了原地不敢向前。冥河的声音此刻却穿了过来:
“你快走,你的心意我今日收到了。你怀着生子,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你定要生下你的孩子,好好教养他,等他长大了做一个明君,让这奸佞当道,狗恶酒酸的世道拨云见日。兰时,你听见没有!”
他用着最后的力气,扶起身边痛哭的女子,一瘸一拐地推着她往外走。
直到把她交到赶上来得钦原手里,才低声道了一句保重。满满看着他身后长长的一条血迹,心下已知不妙。
他推开孟极要把他背上身的手,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满满,你可记得?我的祖父是大理寺少卿?”
少年说完咧嘴笑了起来,大口的鲜血顺着他已经乌紫的嘴角流下来。
满满望着狼狈不堪的他,眼前又浮现起那日江都城郊,那位秀气的公子哥儿来。这世间万事,竞像真有天定,叫人怎么挣扎也只能低头认命。
她泪如雨下地看着眼前气若游丝的冥河,只觉得心有千斤巨石压着,叫她难受得此刻呼吸都异常艰难。
“我若被你们劫走了,日后麻烦便大了。烂在这里跟相国一样的死法,倒叫他们心里痛快。烈火宫此时还不宜暴露,别白费力气了。”
“还未贺两位宫主新禧,倒连累你们大喜之日来这大牢里瞧我了。我的枕下,有给你们的贺礼,和给潋雪新制的娃娃,满满姑娘,回头还要帮我捎一趟呢。”
满满立在原地,看他已站不住,被冲上前的苓胡扶着坐在地上。少年苍白的脸终于靠在了那位红衣新娘的肩上,他费力地张嘴轻声对着苓胡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穿红色,很好看。要…好好…活…”
剩下的字因为苓胡塞进他嘴里的丸药,而断在了喉咙里。那丸药是安息丸,满满在苓胡的药盒里见过。
这药丸服下后,便能不受刑罚和毒药所困,用极快的速度离世。是烈火宫的杀手们为了避免被擒后受苦要求兰时研制的。
少年终于合上了眼,把他平放在刑室地面后,几人才在侍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里离开了。
娇颜今日的红烛花灯里,照的是满院子染血的夜行衣和那位英姿少年留给众人的心痛如绞。
而皇宫里刚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