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第八十一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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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答应过来。”女人收敛起了脸上多余的情绪,低头喝了口杯中的茶。
我耐心的坐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没有结婚前本姓草田。草田家的咒术随着血脉代代相传,传到我这一代终于只剩下一个我,而我与丈夫结婚十几载并没有生下孩子。”
女人的坦诚出乎我的意料。在看到从这个女人的倒霉丈夫心脏里扒出的白色甲虫时,我已有了七八分猜想。可经女人这一证实,我的心里依旧难掩震颤。
草田家在咒术界绝对是家喻户晓的存在,可止小儿啼哭,和童话故事里的大灰狼、恶毒继母与吃小孩的女巫一样家喻户晓。童话故事总是有原型的,传说亦然,在夸张的修辞下,总掺着几分真诚。
草田家成名于镰仓幕府时期。草田家当时效力于源家,据说凡源家军队所到之处,敌人如被风吹倒的麦杆般齐刷刷的倒下,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更有传说,源家攻城久攻不下,便请一黑袍人做法。黑袍人设案洛水之下,请猪头、牛首、羊脑于案前,三拜九叩,以黄旗指天,踏辰步,将手中黑瓶至于水中。接下七日,源家军照常用水。
城中一、二日并无异常,三日听见人生渐沸,四日听城中人嚎哭,五日见城中白纸飘洒,六日不闻人声,七日开城门,城中已无活人。至此源家军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为敌,终成大业。
只七日,同饮一江之水,一城亡,一姓兴。草田家的术深不可测,几似神力。可传说终归只是传说,混杂进历史里,便如圣僧的心魔,不能当成场面话讲,只得私下里嗑唠几句,猜个热闹。
草田家的名头太响,盛名之下,总有打着旗号招摇撞骗的投机徒。这个女人说自己是草田家的末裔,是真是假,还不一定。
我掩去眼里的波动:“您与您丈夫有去医院里看过吗?”
女人放下茶碗,不知是否是女人的失误,茶碗与杯碟相碰发出了一声脆响:“夏油君,我把话说明白些吧。我是草田家的末裔,草田家的气运已绝,绝无可能再出现带着草田家血脉的新生儿。”
我抬眼看向女人,女人的眼里带着绝对的偏执与隐隐的癫狂,就仿佛看见猎物的大型猛兽。我的内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我意识到这个女人不甘草田家就此落幕,她想要延续草田家的荣光。
咒式刻于心脏之上,在婴孩出生的那一刻,他的上限便已固定,绝无更改的可能。曾有狂人试图更改天生的咒式,但试验品无一例外都爆体身亡。
由此咒术界达成共识,除非生来就没有咒术,否则刻于心脏上的咒式无法改变。从那狂人之后,所有人都把生来的咒式视为天命,无人敢违。
想要违背天命,这女人果然是个疯子。我在心中暗想,这一趟果然是来对了。
我暗暗调动咒力,让潜行于土的咒灵以“困”字潜伏在女人的周围。只等“困”字成局,咒灵们便会暴起控制住女人,直接读取女人的记忆:“既天命要绝草田一族,那区区人力又如何螳臂挡车?”
女人伸手抚了抚茶杯上撒欢的小狗尾巴。我突然注意到女人的手非常的漂亮、细腻,几乎称得上是皓腕凝霜雪,和她那张衰老的脸根本不搭。女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
女人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她干脆就在我的面前举起了手:“看到我的手了吗?”没等我回答她便收回手,怜惜的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可惜脸却如此苍老。”
女人顿了顿:“你听说过草田家的传说吗?”她像是自问自答般的往下说去:“你一定听过,草田家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带着面具?穿着黑袍?藏头露尾?还是面目可憎的法师呢?这是束缚啊夏油君。”
束缚?草田家的咒术如此可怕,但束缚仅仅是容貌尽毁?不可能,这两者根本不是同一个量级的。
不过就在刚刚说话的功夫,“困”字阵已成。我心念一动,大量咒力倾泻而出,誓在一击必杀,绝对不能给这个麻烦的女人翻盘的机会。
剧痛瞬间绞紧我的心脏,像一把尖刀把我心脏一片片割开。平稳输出的咒力瞬间被打断了。我张大嘴巴想要喘气,一直以来默默平平的空气却似乎在一瞬间都变成了胶质。
我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全身的经脉开始抽搐、痉挛,手指不自然的并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蜷缩。可我的意识依旧清醒,甚至比平时更加清醒。
我盯着女人,女人款款走了过来:“夏油君,我泡的茶,你似乎一口都没有喝,这可不是做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