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的抬起头冲着飘浮在空中的不明生物招了招手：“莲五郎快下来，你这样会吓到漂亮小姑娘的。”

    “不要，我现在已经是一只鬼魂了，鬼魂就要有鬼魂的样子。”

    莲五郎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叛逆期死小鬼的样子。我头疼的有些想扶额。

    “谁说你死了的？快下来，我带你去偷吃师兄冰在小溪里的西瓜。”

    莲五郎意外的好骗，他欢呼一声飞低了些，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倒还真把自己当成阿飘了。

    我趁机抓住莲五郎的后脖子把他拎到地上：“好好走路，活人就要有活人的样子。”

    “我真是活人？”莲五郎仰起头一脸惊喜。

    愧疚心作祟，我看着莲五郎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睛实在说不出忽悠人的话：“也不是……”

    “啧，真没意思。杰大哥，我太倒霉了。这命又不是我自己选的，我也挣扎过了，可倒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守住，连自己都死了。

    可凭什么我就要遭这种罪，我又没有犯错，所以我现在看啥啥不顺眼。我就要飘到天上，我就要吓人，反正我也死了，哼！”

    说完这个死小鬼翻着白眼又一次飘到了天上。叛逆期的小孩真难搞。

    “那这样。”我放出虹龙，巨大的虹龙打了个响鼻，莲五郎的眼神果然亮了起来：“我们去吓人吧。”

    “啊？等一下……真去啊？”

    我抓起莲五郎的后领跳到虹龙的背上。虹龙扬起四爪，伴随着雨雪风霜，扶摇而去。

    “那当然。”

    莲五郎这小子现在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他躺在风中像只风筝般无依无凭随风飘动，全靠我拽着后领才不至于被吹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莲五郎，你想好怎么吓人了吗？”

    “啊，这还用想？”

    “当然要想。比如说这个时间还在路上游荡的，不是喝醉了酒的上班族，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最多再加上小偷流氓。小姑娘是不会在这个时间出没的。”

    “我没想要吓小姑娘！”莲五郎奋力争辩。

    “我不信。你小时候难道没掀过小女孩的裙子，没揪过小女孩的辫子，没偷偷在她们的笔袋里放虫子？”

    “我不，不要冤枉我，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想想看怎么吓唬人。醉酒的人可不会因为你飘在半空就觉得你吓人，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喝多了。”

    “可恶！别小看我！”莲五郎大声嚷嚷着，似乎是想用喉咙来证明自己，这自然是没有用的。

    短短几句话间，虹龙就载着我们飞过了乡村小镇，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大都市。大都市是不会睡的。虽然现在已经到了午夜，可城中总有着永不停息的嗡嗡声，就像台待机的电脑。

    我把一直在偷懒的莲五郎拽了过来：“快瞧瞧，去吓哪一个？”

    莲五郎看的很仔细，恨不得把所有的夜游人都分辨个清楚。上涌的晚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留海，我漫不经心的想，有些长了，要找个时间去带他剪一剪。

    “那个。”莲五郎似乎选定了一个猎物。

    我朝着莲五郎指的方向看去。莲五郎选定的猎物是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性。这个倒霉蛋摇摇晃晃的走在狭窄的又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他似乎不修边幅，每走几步身上便会掉下一些灰尘般的东西。

    几个拐角前，一个穿着白裙挎着菜篮满脸倦意的家庭主妇正缓缓往醉汉的方向走来，她似乎打算乘着丈夫小孩睡着，挤出点时间去买便利店午夜打折的食物。

    “那个醉鬼……”

    “醉鬼？吓醉鬼有什么意思，我要去吓那个阿姨。”

    我敲了下莲五郎的脑袋：“什么阿姨，那是姐姐。”

    莲五郎瞟了我一眼，我忽然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鄙夷：“古之圣贤有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样才是大丈夫本色。”

    威武不能屈？好家伙，我决定夸奖一下莲五郎让他以后去“姐姐”那里吃点亏。

    莲五郎已经坐不住了，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跳下去。过了一会儿，莲五郎狐疑的看着我：“你不下去吗？”

    我假装一脸诧异：“我为什么要跳下去？吓人可是鬼的基本功，但如果莲五郎需要的话，我也教你。”

    “谁需要！”莲五郎丢下一句气话头也不回的跳下了龙背。

    我坐在龙背上看着莲五郎冒冒失失，横冲直撞的背影默默的笑了。悟，当年你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个个如雏鹰般飞向生死未知的战场时是会什么感受，我突然就有些好奇。

    中岛惠独自一人的走在深夜的小巷里，路灯给她投下三四个影子，有的很长，像鬼故事里脖子瘦长的鬼，有的很短，像一个个胖娃娃，还有些不长不短，像圆圆的不倒翁玩偶。

    中岛惠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