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千夏眼睛亮了一下，五条悟的这个思路让他一下子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点链接了上去，“所以‘遗弃我’还有可能是指它‘怜悯、认可、接纳’都失败了，最后没有获得社会认同的，所以铁灰色的它遭到了遗弃？”

    五条悟点头道：“对，铁灰色的它被遗弃后，出现的就是赤红色的它……不，等等，我们还不能确定铁灰色的它不会再出现。”

    “因为还有许多幸存的患者回到了亲人身边，他们就相当于被‘遗弃’过后又被‘找’了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赤红色的它还能再回到铁灰色状态。”

    两人就在咒灵眼皮子底下大声讨论着，而咒灵却毫无反应，这是因为将千夏为了防止他们的讨论内容中有刺激到咒灵的部分，导致它再次逃脱而调整了护盾，让内部的声音无法传到外界。

    “好，目前解决了一部分问题，”五条悟抬头看着头顶上的网状铁管，“它赤红色的状态又是怎么形成的？有什么依据吗？”

    这个问题将千夏一时也没有头绪，但是他们并不是完全的被动，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击着，“问问神奇的夏油吧，他那里应该会有信息。”

    五条悟凑了过来，和将千夏并着看他的手机，“你是指他拿到的那个实验笔记？”

    “嗯，间原次郎的笔记，这个人和医院的院长同姓，如果能从笔记里找到原因事情就简单多了。”将千夏编辑好了询问短信发出，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他和五条悟又讨论了一点细节。

    片刻后手机收到新消息的震动让拉回了他们两人的注意力。

    夏油杰：【图片依旧发不出去，我翻看了一下笔记，间原次郎用医院里的病人进行的实验是“弗兰肯斯坦”，他想要用病人的身体创造出一个只属于他的女神。因为精神病人的身体大多是健全的，这样的“素材”组成的人型是最健康的。他截取的肢体皮肉都能用受害者病情发作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从而发生各种意外事故来解释，而大多将病人送入医院的家属在得到赔偿后也会放弃继续追究。

    咒灵赤红色的状态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实验中有一环是适应性，他想创造一个不惧冷热、疼痛，真正的女神，所以他会在挑选好“素材”后，让他们去经历各种刑具。】

    看到这里将千夏立即想起了自己第一眼看到咒灵时冒出来的想法，那些钢管里有一部分像极了人类的骨骼，而其他的则是无法区分到底是什么东西。咒灵不会将无缘无故的将这些东西反应在身上，那些零碎的部件也不像是什么医疗器械的部分，现在有了从夏油杰那里得到的信息，基本可以确认了。

    那些钢管，是刑具的一部分。

    他看了眼被隔绝在护盾外的咒灵，即使它浑身遍布了尖刺，但身躯上仍然有嘴与眼。和铁灰色时不同，现在的眼与嘴并不平静也不愤怒，而是悲伤哀泣着，铁丝缠出的眼睛在眼角处多出了眼泪状的铁块，铁嘴的嘴角也是弧度极大的下坠着。

    它在哭泣，即使它变得更结实、变得更厉害了，但是它并不高兴。

    或许还有什么是他们遗漏了的信息，就向是解密游戏中的线索联想环节，少了部分信息就无法合理地成立推测。这个咒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特殊一些。

    将千夏犹豫了一下，挥手取消了护盾的隔音。

    他开口道：“你在伤心。”

    [……]

    将千夏看到它身上的嘴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发出钢铁碰撞以外的声音。

    这个思路是对的。

    他接着说道，“你并不想变成现在的状态。”

    [嘲笑、厌恶、鄙夷……]咒灵抖动着钢管，一下下敲击着护盾，但是力道却完全称不上是攻击。

    [如果没有人能保护我，那我就自己来。我可以成为优秀的人，可以承受那些期待。]咒灵的钢管朝着护盾顶上聚拢，最终团成了一个圆球的状态，将千夏注意到它身上的重要节点全部汇聚到了中间，在外部的都是可有可无的小节点。

    现在的它更像是一个上了红漆的海胆了。

    五条悟看了眼咒灵的位置说道：“自己保护自己吗……它现在变成了一个规则的圆球，外表呈现的状态变得规则难道是代表它现在稳定下来了？”

    “我觉得有可能……它并不想变成赤红色。它身上的眼睛和嘴都传达着不高兴的情绪。”

    “它在寻求稳定？”

    “嗯，除了这一点我们还能再发散思维一些。我不了解精神病，你知道有哪些病状吗？”将千夏担心病名会刺激到咒灵，再次阻挡了声音传播。

    突如其来的医学问题，完全没对上专业，五条悟硬着头皮从常识里扒拉出几个常见的病名，“呃……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抑郁症、焦虑症、妄想症、自闭症、躁狂症？”说完他又大致解释了一番它们的区别。

    将千夏问道：“多重人格会产生另一个人格，这是不是和咒灵现在的情况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