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堕梦的声音是shh!-35 我愿打碎…… 第(1/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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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是如梦似幻, 黎明般的幸福人生。www.modaoge.com

    寒冬的最后一天,新旧季节的交替那日,我在这六口之家诞生。

    父亲是严厉的木匠师傅,忙碌但十分顾家, 无论有多累回来多晚, 他都会来我们床边道晚安。母亲曾是镇上有名的剧场歌者,她那夜莺般的歌喉, 动人心扉的吟咏, 陪着我们几个孩子长大。

    我有两个哥哥, 一个姐姐, 我们时常吵架又很快和好, 各有各的脾气,会讨厌对方的小习惯。即便如此,我们仍亲密相守, 一帆风顺的度过人生。

    童年是无病无灾, 无忧无虑的长大。

    接着步入青年, 遇见志趣相投的知己, 灵魂相契的挚爱。身边的人都一样善良而慷慨,脸庞洋溢同种喜悦。

    我就这样微笑着, 见证兄弟姐妹成家,到了我们父母的年纪停止生长。

    曾经还有声音质疑。

    为什么动物能被圈养宰杀, 植物凋落又发新芽, 可人类能永远停留最满足的时刻, 然后见证一代代子嗣也抵达幸福彼方。

    我不记得后来是否有谁解答出来了, 因为人们忙着享受永恒的快乐。

    真是如梦似幻,黎明般的幸福人生。

    我提这话并非以欣慰或庆幸的口吻。同样的,我也不是害怕此般幸福消失, 又或是暗地里阴险揣测,自认不配拥有。

    我只是感到疑惑。

    起初浮现这一想法,是我在目睹大哥为出海探险筹备时。

    害怕他因此摔伤,我番五次劝阻,提醒他要谨慎,他却对我说我‘别那么胆小,大海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海面如此辽阔,那波涛拍打岸边,力道比父亲教训人时挥下的藤条还重。

    事实后来向我证明他是对的。他数次被浪花打入海中,帆船撞上暗礁,人返回岸上依旧生龙活虎,毫发未伤。但他自此也不再登船,因为海上到处都是飘荡的同行,在飓风中舒舒服服地睡午觉。

    第二次的心生不安,是在长姐的婚礼上。

    那对恩爱夫妻才相识两天,马上就知道彼此能携手到老。

    相信我,这不稀奇,我的父母见面半天就决定共度余生。我们都清楚自己在沿正确的道路行走,只与自己命中相契的人邂逅,安乐是随处可见的野果,唾手可得。

    花园场地里,乐曲声悠扬,每位来宾献上祝福,姐姐感谢着一一回应,最后轮到了我。

    本来我只需和旁人一样,说出她注定圆满的婚姻,要么干脆点道句恭喜。

    可我怔愣良久,空荡荡的脑袋无法运转。

    那天的我最后尴尬地笑着为冷场道歉,没人责怪我,也无人理解那一刻我的感受。

    像是某一天我满怀期待走入剧院,却发现错过了序幕和中场。

    我站在起立鼓掌的观众当中,只看到舞台上大团圆的终章,男男女女鞠躬谢幕,享受鲜花和褒奖的簇拥,一脸满足。他们无可挑剔的笑却似一盆冷水,浇灭我高涨的情绪。

    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不过我很快不再为这份缺失困扰,因为我遇到自己的幸福。

    他是位迷人绅士,谈吐不俗,风度翩翩,擅长摆弄他的木偶道具,表演令人捧腹大笑的有趣故事。

    我们成为了朋友,然后是至交,最终决定一起生活,共同停在永恒的快乐之中。

    仪式上面对亲朋好友,我握着他的手,虽有短暂怅然,但仍为满足的未来鼓舞。

    司仪按惯例念诵长篇誓言,向我们二人提问。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视线不曾离开对方的脸庞,那璀璨生辉的笑容。

    我想未来无论发什么,无论重来几次,我也不愿放手……

    “噢——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美梦吗?”

    戏谑充满违和感,腔调古里古怪,这令鲜花拱门下的新人之一转头,双目睁圆。

    “没用的家伙,不止长了一张光会吃的嘴,还有颗当摆设的脑子。啧,还是得老朽打醒你。”

    那司仪白须遮脸,头发掩目,他咕哝着高举右手,在青年注视下重重掴了对方一巴掌。

    将人打翻在地还没结束,他又用捧花敲打对方脑袋,锤出极具节奏的拍子。

    尽管抱头鼠窜,身体的痛感莫名填补那份空洞,当手脚匍地,泥腥味直窜脑门时,青年高声呼喊。

    “停、住手!”

    “我醒了、已经醒了!”

    打手似乎不信他,抬脚无情踹来,他则撑地跃起,像第一次睁开眼睛,难受得仿佛五官移位。

    视野模糊,只能听对方冷着声问。

    “噢?你说你醒了,那你回答下,你到底叫什么?”

    “切斯特。”

    青年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我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