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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巧跟裴钦走下拱桥,绕着人工湖散步,并肩走了几百米后,裴钦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苏巧便主动提出,在旁边的石凳坐下休息。
裴钦说:“谢谢。”
苏巧说:“没什么。”
每个人都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裴钦起身把手里捏成团的纸巾丢掉,问苏巧:“我去买水,给你也带一瓶?”
苏巧说:“好。”
苏巧松了一口气,目光追随裴钦,直到裴钦走到不远处贩水的报亭。很快,裴钦就买好水回到苏巧身边。
裴钦伸出胳膊:“给。”
苏巧立马接下:“谢谢。”
裴钦在苏巧身旁坐下,确保两人中间有半人宽的空余。然后裴钦拧开瓶盖,往手上浇了一点点洗干净残留在掌心的纸末。苏巧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气氛有些尴尬,但也不会让人觉得窒息,苏巧不可能主动问裴钦痛哭的原因,只会客套地问一句:“你还好吧?”
裴钦点头说:“好多了。”
裴钦不自觉地抠塑料瓶上的纹路,从卫家离开到现在,他脑子还是乱的。苏巧注意到裴钦手上的动作,明白裴钦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苏巧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开解别人,也不想卷进别人的故事,但同时她又没办法对别人的痛苦坐视不理。
“吃这个吗?”好在苏巧想起包里装着喜糖巧克力,拿出来递给裴钦。
“谢谢。”裴钦感激地接过,把心形包装的巧克力放在手心。其实,他还挺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但是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也会让他想起难过的经历。
苏巧也给自己拿了一块巧克力,跟苏巧不同,她立马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巧克力的味道又甜又腻,苏巧不太喜欢,但也不至于咽不下去。
“吃啊。”苏巧抽空看了裴钦一眼,寻思这巧克力不吃捧手里能变金子不成?
“嗯。”裴钦应了一声,缓慢又小心地撕开包装纸,又捻着包装纸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呃。”不夸张地说,这是苏巧头一次看见一个男生吃东西这样斯文。这同时也让苏巧想起中学时期裴钦身上的标签——“娘娘腔”。
苏巧没那么刻薄,顶多觉得裴钦比大部分男生白一点,斯文一点,说话声音小一点,说“娘娘腔”确实过了。
苏巧刚这么想,下一秒裴钦又落泪了,豆大的泪水不偏不倚砸上缺了口的巧克力。
这……
苏巧头皮发麻,强撑着精神看裴钦眼睛:“你……”
裴钦擦了一下眼睛,嘴上说:“没事。”
结果越哭越厉害了。
苏巧没法子了,试探性地问:“你怎么了?”
裴钦咬了咬嘴唇,想说又说不出口。
苏巧拍了拍裴钦后背,说:“等会儿,我去买包纸巾。”
等苏巧买完纸巾回来,裴钦也哭得差不多了。裴钦一边哽咽一边说:“对不起。”
苏巧把纸巾塞他手里说:“没关系。”
裴钦捏着纸巾,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前,我们……也会给巧克力。”
“啊?”苏巧听不明白裴钦的意思。
裴钦吸了一口气,用纸巾擤鼻涕:“小时候,揍完我,会给我吃巧克力。”
苏巧结合实际,理解了一下这句话,不可置信地问:“卫修……揍你?”
裴钦点头,拿起巧克力:“也是这个牌子。”
苏巧没想到一块巧克力还踩雷戳中了裴钦的童年阴影:“抱歉,我没想到你不喜欢这个。”
裴钦小幅度摇头,小声说:“喜欢。”
“啊?”苏巧又一次不能理解。
裴钦说:“好吃,买不起。”
苏巧听懵了,这巧克力再贵也不是金子,就冲裴钦身上这件潮牌的卫衣,就不可能买不起。
裴钦可能被悲伤冲昏头脑,整个降智了,什么话都往外说:“我一点钱也没有,什么都不让买,要听话。”
苏巧开始觉得事情严肃起来:“你家里人不给你零花钱吗?”
裴钦点头。
“卫叔叔他们呢?”不是说卫家资助裴钦念书,让裴钦住家里,对裴钦极好吗?
“他们给了,但是……”裴钦捏了捏巧克力,说不出了。无论卫修如何对他,他也不愿意背信弃义,在外人面前抹黑卫修。
见状,苏巧也不逼问,反而另起一个话题说:“我有点饿了,要不咱们去吃点串儿?”
身无分文的裴钦当然摇头:“不用了。”
苏巧说:“没关系,我可以请客,又不贵,我一个人吃多无聊。”
裴钦皱着眉,苦恼了好久,他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姑娘破费,但是苏巧刚帮过他,他也不好意思让苏巧一个人去:“那我不吃,就陪你去。”
苏巧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