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疑惑地看着她，随后又想起，之前醉仙楼的饭食都没有灵力，但这碟糕点却有，想来，也许是有灵力加持，所以味道更加浓郁些。

    “我觉得还好。”墨玉宽慰道。

    苏沛也抓起一枚，小心咬了一口，点点头：“苦是苦了些，不过苦中回甘，二掌柜要是觉得苦，可以喝点水，肯定很甜。”

    千莘将信将疑地倒了一杯水喝下去，随后眼睛整个亮了起来：“真的好甜啊。”

    安颖闻言，也笑道：“每个人的味觉不一样，对味道的敏感度也不同，我看莘儿师妹嗜甜，想来正因如此，导致莘儿师妹对苦味比较敏感，所以吃起来更觉得苦了。”

    苏沛不动声色地看了安颖两眼，默默咬着手中的糕点。

    千莘闻言，有些委屈：“那师哥有给我这个师妹带别的食物吗？”

    安颖轻声笑了笑，语气中略有些无奈的宠溺：“自然是叫人备着呢，过会儿就送来了。”

    千莘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手里捧着茶水，一口一口回味苦后带来的甘甜。

    安颖未曾久坐，他还要回酒楼陪一些长工吃晚饭呢，千莘每日也与苏沛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自然不觉得掌柜的和小二坐一张桌子有何不妥。

    但墨玉心中却是猜测，安颖既然是朝廷的人，那这些所谓长工应该也是朝廷的人，他们一起吃饭，没准还得顺便交流一下今日的情报，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所以也未曾觉得有什么。

    苏沛看着桌上精致的小食和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的千莘，还是问道：“二掌柜和安掌柜是同门吗？可为何二掌柜开的药铺，安掌柜开的酒楼呢？”

    千莘闻言，摇摇头，含着满嘴糕点，有些含糊不清道：“唔是啊，我萌是……结拜的。”

    苏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墨玉又解释道：“是过儿说，大家都是好朋友，所以，叫的都是彼此间独一无二的称呼。”

    虽然墨玉下意识觉得安颖这些话似乎是假的，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毛病，对于墨玉而言，她身旁能称得上朋友的，便只有千莘一个，其他的人虽然也算是关系熟稔，但到底不能取代千莘的地位，说朋友是独一无二的，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墨玉便忽视了其中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的地方，记下了安颖的话。

    苏沛轻轻抽了抽嘴角，“哦”了一声，依然面色淡然地坐在凳子上。

    苏沛虽然也才十三岁，但俗话说得好嘛，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一点没有唐雪媛的活力，每日里不是老老实实干活，就是勤勤恳恳看书学习，话不多，但很乖巧，有点像个书呆子。

    墨玉与千莘也不是话多的人，相处起来，倒是十分舒适。

    待千莘将糕点吃完，墨玉也将壶中的酒喝光了，苏沛才收拾了盘子酒壶，往醉仙楼的大门走去。

    千莘细细地吸吮着手指，留恋其上的甜腻滋味，眼睛瞥向墨玉：“师姐，这两天，赚了多少？”

    墨玉想了想，没有想起来，便站起来，抄起桌上的账本翻了翻：“七百零四文。”

    虽然生意不如别家景气，不过这样的入账已经算不错了，但是要去吃醉仙楼……

    千莘幽怨地叹口气，心中对那窃贼更加痛恨了一分。

    可偏偏那贼也太谨慎机灵了，墨玉与千莘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就是没有半点线索，唯一的气味，还钻进了温柔乡，完全断了她们追踪的念想，真是太可恶了。

    醉仙楼临街的雅间，安颖坐在椅子上，指尖夹着一根银簪不停转着，从微微打开的窗缝里看着玉阆中翻看账本，而后颓丧下去的少女，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喃喃道：“竟是半点线索也找不到啊……可若是普通人，为何，要冒充百草堂与百花宫的弟子呢？”

    身后的黑衣女子看着安颖，斟酌道：“她们院中，也没有一点修道之人用的物事，也许，只是想借百草堂的幌子，赚些生意？”

    “可大意不得，那个墨玉分明就不是凡人。叛军这些年越来越鸡贼了，下次你再去仔细找找，绝对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遵命，大师兄。”黑衣女子抱拳应诺，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