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有失去，只知道自己命运的不济；有得到，只相信是神的慰藉。素芬忽然意识到，张德财会不会让心中的邪恶滋养，覆盖人性的光明？邪恶驱赶善良，善良只会躲在一个角落独自闪光。他会不会让思想上的恶念横流，撞击人的心中瑰丽的芬芳？丑恶追赶美丽，美丽只会在一边静静地散发芳香。

    “德财，德财，”

    “姨，你叫我啥事？”

    “钱的事情我们很快就会筹到。今天去城里把摊位都定好了。”给别人正需要的，一般会受欢迎。

    “哦，那好呀。钱我不一定需要，在车上不是说过了吗？我找了一个关系人，他的能耐很大。有他的帮忙，估计花不了多少钱。所以钱的事情可以解决。”天真不是无知；天真启迪智慧，无知孕育愚昧。

    “德财你怎么这样说呢？你知道我们都爱帮人。秋生是你哥，他不帮你谁帮你呀！我又是你的姨，我不帮你谁帮你呀！”帮人成为一种习惯，善良就找到天堂。

    “我相信姨会帮我。可我那哥呀，心里根本没有咱爹。”人往往从一件事上就做结论，所以常犯错。

    “你怎么这样说呢？你哥没有你爹怎么会亲自去探监？还煮熟了鸡给你爹送过去。你这个当弟弟的怎么无端怀疑当哥哥的呢？你看今天去城里定摊位不是为了你爹吗？鸡是谁养的？还不是你哥。你怎么说秋生没有你爹呢？”改变对方的思维方式，可能改变对方的结论。

    “我看他没有我这个弟弟。”谬论经不起推广，但还是有人相信。

    “你看你，你看你，你就是多心。秋生怎么会没有你这个弟弟呢？他是这个性格脾气。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像你坚持自己的想法，秋生坚持自己的观念。人没有坚持会变得没有主见，人没有主见会变得没有主心骨；你与秋生俩兄弟都是没有主心骨的人吗？另外呀，每个人都拒绝别人，也被人拒绝，这是人之常情。在陌生人之间，拒绝是常事；可在亲人之间，会产生隔阂。”

    张德财心里对秋生的气没有完全消，可没有多说；不管那些，现在是时候让自己高兴，他即将把一个要被判刑的父亲给弄出来，自己是多大的脸面。在曾经轻视自己的人面前，显示本事，感觉到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在家人面前，显得能耐，表现那份能肩挑家庭重担的责任，得到一种受人肯定的成就感；在朋友面前，突显能力，能体验一种强过别人的优越感。

    张德财听见一些不入耳的话，只不过是一阵风，进入不到他浮夸的心里；没有经过心灵的加工，好事难以再好，坏事却会太坏。他一天到晚吹嘘自己认识公检法系统的这个那个，有人问他具体那一位却是支支吾吾；吹嘘自己的人常认为自己高明，只不过是愚弄自己，别人不想点穿，只是尊重你说话的自由。因此他会与人争得脸红脖子粗，他想，只要等到他爹提前放出来的那一天，他所说的话会全部验证；语言总是需要行动，思想总要需要实践。

    张德财理解大家对他的不信任，自己没有做成什么事赢得信誉；信誉是一个银行，里面存着信任。想要别人相信你，你要有能力，更要做出事情来。

    他从李哥的话里得知，只找一个当官的不起多大的作用，相关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帮你；他作为一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来话外之音；他不是随便欠人情的人，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小心翼翼把用布包着的钱奉给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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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哥会不会放自己鸽子？应该不会；但已经好些天，张德财没有收到他的一点消息。凡事放鸽子事先都有征兆；骗子专门利用别人的聪明下套，成功了让骗子更加藐视聪明人。骗子骗不了笨蛋，因为笨蛋不会贪便宜。李哥会不会嫌弃礼品太轻？应该不会，每份礼品的含金量都是一样。李哥可能遇到其它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把这事情搁在一边；对于不能掌控自己的人，做什么都要受人支配。他走在路上，有人问：“你爹放出来没有？”张德财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已经给人打了保票，不久他爹会被提前释放。别人这样还是善意的关心，直接影响了他的虚荣的颜面；善意变成虚荣，虚荣不一定变得善良，善良却可以给人长脸；面子胜过金钱，金钱不一定买来面子，面子本生就具有价值。

    李哥是不是出事了呢？他禁不住担心李哥。李哥若是真出什么事，心里对他有所亏欠，为了自己的事受牵连；他还真是一个够义气的好哥们。怪不得李哥在江宁混得这么好，以义安身，以信立命，是一个人获得别人认可的根本保证。被人认可比被人信任还难；被信任主要是情感，被认可主要是价值；价值超过情感，情感提升价值。李哥能在司法系统里面游刃有余，凭的就是信义；信义是一个人往前走的拐杖，有它的扶佑，顺利直达成功的殿堂；没有它的支持，脚步很难跨过一道道的门槛。李哥如果出事会不会牵扯到自己呢？应该不会吧。事情主要由李哥在经办，自己实际上没有参与。如果李哥被公安局的抓起来，我可以矢口否认与他有关系。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遇着危险自动躲避，是本能；遇见利益主动靠近，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