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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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注视着,直至裁决者的身躯完全被烧成灰烬,连拼凑不知道应该从哪一粒尘埃开始,没有任何复生显化的机会,才垂下了眼光。

    经历了裁决者与园艺师的死亡,她体内的力量进行了两次汇聚和增强。此时此刻,讲师感到自己的身体暖洋洋的,体内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丰盛,仿若循环不尽的泉水,灌溉充盈着每一处肌肉和骨骼。

    然而在精神上她又非常疲惫,没有心力干任何事,甚至于想要倒头在此地睡去,再也不醒来。

    讲师走回了自己的棺材里,在姜芜的身边坐下。

    姜芜躺在那里,吐出的血在脖颈与衣服上流淌,有的也粘在了头发上,让她感到有些异样的痒。这形容实在凄惨,局势已定。她也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了,死亡已然发生,裁决者的计划因为额外的变数失败了,而她也并没有孤军战胜讲师的实力,便平静地侧着眼睛看向讲师,苦笑,问道:“你要杀了我吗?”

    如果止步于此,也好。她在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很累了。莫名其妙地陷入这些纷争之中,但她本人其实对权势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讲师沉默了许久,并不看她,反而去看一旁园艺师的尸体,裁决者的尸体。姜芜不能够从她冷淡的面色中观察出她的情绪。在片刻的寂静之后,讲师挺直了背,转头对姜芜说道:“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安葬他们,我就跟你走。”

    姜芜将喉咙里的血咽下去,喉咙一阵刺痛。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说:“好。”

    首先是安葬园艺师,这个小小的无辜的少女。讲师为她选定的埋土地是她自己的坟墓旁边。

    好在都铎家的每一座墓碑之间的距离都算得上颇有余裕,能衬得上贵族的体面,而园艺师又小小一只,横插进去也算不上太局促。

    姜芜遂开始挖坑,让黑剑屈尊一下,充当铲子的角色,试图在地上挖出一个能够埋人的洞。

    讲师把园艺师小小的身体搂在怀里,整理她的面容,把她干枯发涩的头发用手指勉强梳理整齐,将她脖子上那个咬出来的窟窿用衣领勉强遮掩住,使其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献祭与死亡,少女只是疲惫地睡着了。

    讲师用自己的脸贴住她的面颊,也不干什么别的事情,仿若只是生前一次普通的亲昵,在她的小屋里,少女黏黏糊糊地贴上来,因为身体上的寒冷而寻求温暖。

    姜芜正在劳作,看见讲师寂寥地坐在地上干这样的事,一副追悼的样子,仿若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不由得叹气。她说:“我以为你和她情深意切,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下手。结果你竟然这样果决,倒让我惊讶了。”

    讲师爱怜地用自己的指腹去抚摸园艺师的小脸,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并不细嫩,反而因为从未护理过而显得有些粗粝,长了冬日受冻的疮。

    讲师说道:“爱的,还是有情的,我不是那么冷血的人。只不过刚才那一瞬间,我心里总归想的是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自然而然就下手了。”

    姜芜轻轻笑了一下,问道:“你后悔么?”

    讲师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后悔。”

    姜芜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向讲师示意,让她到自己这里来。

    讲师抱着园艺师走过去,看着地上挖出的那四方小小的坑洞,小心翼翼地将少女的尸首放了进去,并调整了一个让园艺师看起来安稳祥和的姿势。

    见讲师弄得差不多了,丢开了手,姜芜便开始埋土。一边劳作,她一边对着托腮看着眼前场景的讲师说道:“我以为你会把园艺师放进你的棺材里,她不是最喜欢在那里睡觉了么?何况那里也更宽敞豪华一些。”

    讲师摇头,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墓碑,苦笑:“让她睡在凶手的灵柩里,还是有点太讽刺了……”

    姜芜想了想,是这个道理,表示认同。她把地面上的土壤踩平整了,看向讲师,问:“接下来要干什么?埋裁决者的话,要埋在哪里?”

    讲师坐在地上,深呼吸,说道:“那个我不在意。你先说说眼下的形式吧……你说裁决者他们的本意也是要反抗女神,目前到哪一步了?”

    姜芜也坐下,开始思考措辞,尽力以客观公正的态度向她讲述眼下的形式。

    在她本人的视角看来,无论是教会还是贵族,都算得上是罪孽深重,不能称得上是纯洁的统治。

    姜芜很难断定谁才是正义的一方,而她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了,也不会将“谁更正义”作为自己站队的标准,遂一边讲述也一边思考,心想自己应该站在哪个位置。

    裁决者与审判者的反叛,他们杀死了所有的贵族,翡冷翠如今一片血色……姜芜说了这些东西,翔实地描绘每一个画面,而讲师逐渐拧起了眉毛,为自己听到的内容感到惊异。

    “……总之,现在就是这样。倘若你和我回翡冷翠,我们应当要去和审判者阁下汇合,然后再做下一步行动,看他要干什么。说实在的,我其实只是被硬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