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纠葛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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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凛从袋子里捞了罐可乐递给他,同时手上拿着的这罐,单手拎着,途中指节屈起,随意抵住了,食指往后勾开拉环。m.wannengwu.com

    可乐放在冰箱里冰过,铝罐上冒着一串雾泠泠的水汽,往下淌。一口灌进喉咙里的冰汽水,凉得透彻。

    谢凛微仰着脖子,下颌线条清晰凌厉,喉间扯出的线条利落,他灌了几口,喝了将近大半。

    “睡过头了。”谢凛说。

    张珣:“那也不至于这么晚啊。”

    顿了顿,他反应过来:“你不会又是从你租的房子那边过来的吧?”

    那边离学校近,可离这里的商业街却远。

    谢凛:“快开学,是要过去收拾一下。”

    谢凛不说张珣也能猜出来:“薛砚又去你家了?”

    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窜出个人名,还是个谢凛不太想听见的人名,他面无表情地转着可乐罐,看得出心情不太美妙。

    作为好友,张珣抱不平:“我靠,真是孤儿相,他自己又不是没家,天天跑到你家去蹭算几个意思?”

    “真的。”张珣咂舌,“我真的从没见过哪个男的贱到他这种程度。”

    谢凛皱眉,“嘴上积点德。”

    张珣:“行行行,就你行善积德,大少爷。”

    有作业抄,谢凛现在就如同他的再生父母,马屁拍得顺顺溜溜。

    -

    谢凛跟薛砚的纠葛,还得从多年前说起。

    谢凛家在镇上开了个建筑厂,薛砚爸爸是厂地上的工人,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受伤,命保住了,却落得个终身残疾,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那段时间薛家人没少跑到厂门口去撒泼打滚哭穷卖惨,一番纠缠下来,也拿到不少赔偿金。

    当时谢凛还在念小学,放学回家总是看见院门口被一群人拉着布条举着小旗,围得水泄不通,爸爸愁眉不展的样子,谢家工厂差点面临倒闭的风险。

    薛砚爸爸因为身体残废一蹶不振,自己推着轮椅到公路上去叫货车给撞死了。薛家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薛砚妈妈后来拿着钱改嫁到外地去了。

    现在薛砚只剩下他爷爷了,薛爷爷身体还不好,隔三岔五总往医院跑。

    谢家人于心不忍,可怜这孩子,特别是高中以后,担心薛砚学习压力大,还要为家里的事情操心,就让薛砚搬过来住,好有个安心学习的环境。

    在这之前,也没少给过薛砚生活上的帮助。

    谢父因着那层亏欠、愧疚感和所谓的公正,有时候对待两个孩子难免会厚此薄彼,太过补偿薛砚。

    不知道的,还以为薛砚才是谢家亲儿子。

    谢凛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毕竟薛砚家里的不幸,的确是他们家造成的。

    现在有困难就帮助,也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应该的。

    可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薛砚成绩忽上忽下,经常带一身的伤回来,分走谢父谢母过多的关注。

    相反,谢父对谢凛一直是要求严苛,想要得到夸赞,就必须要取得好成绩,这样,才能让忙碌的谢父看见他。

    这是谢凛从小学以来,就开始体悟到的道理。大概也是从那时起,从薛砚开始走进他的生活起,他的童年乃至少年时代,都一直被笼罩在一块名为薛砚的乌云的阴影之下。

    实际上,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

    直到偶然的一次,谢凛撞见薛砚在昏暗的房间里,手上握着一块刀片,在划伤自己的手腕。

    细密的血珠渗出来,他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在自残。

    这是谢凛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

    察觉到被人发现,薛砚开了灯,站起来,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你去跟他们讲啊,你去说啊!”

    “告诉他们我做的事,说我有病,把我赶出去,你就不用这么可怜巴巴的了!”

    谢凛永远也忘不了那时薛砚看向他的眼神,有愤怒,有不甘,更多的是仇恨……总之很复杂,阴郁得像是梅雨季节,角落里久不见天日的潮湿青苔。

    他开始明白,薛砚是用自残,来博取同情。因为太过渴望亲情,所以要抢夺他家人的关爱。

    这个人,惯会装可怜。

    谢凛忽然感到很平静。

    他这个行为,其实也很幼稚。

    谢凛厌倦了那些盎盂相敲的争吵,于是说:“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讲?既然你这么苦心经营,那就让给你好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这个不屑的态度,却更激起薛砚的愤怒。那次两个人差点打起来。

    之后,谢凛申请住宿,再到后来的在学校附近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