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嘴炮日常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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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群芳》 

    刘小满最先反应过来,他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那老嬷嬷也是没想到会有这般场景,老如树皮的脸上顿时色彩斑斓。

    她恼羞成怒,朝陈纡大发脾气:“三小姐还是自尊些,我们陈家可不是什么没规矩的人家,您这逢人就好脱衣裳的毛病难道是姨娘教的吗?”

    陈纡打从进了这屋一直都是软绵绵的泪美人,此时听到这老嬷嬷的话,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一边跪在地上瑟瑟往单薄的衣料里缩,一边抬头看向老嬷嬷,厉声诘问道:“是我自己要穿的吗?明明是祖母要求……”

    她话还未尽,老嬷嬷上前两步一巴掌将剩下的声音扇进肚中,只留下清脆的耳光声。

    “妙哉,妙哉,你们陈家偏爱扇人耳光的传统原来是承自嬷嬷手下,真是让孤开眼了。”

    赵青晖抚掌,冷言冷语地讽刺。

    世家大族行走多要名声,主子身边的仆从一言一行也代表着主人的品行,赵青晖的讽刺不亚于当面讥讽陈老夫人。

    老嬷嬷闻言顿时面皮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惭,指着赵青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一甩袖子,也不管陈纡还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蜷在屋里,冷着一张脸回陈老夫人那里复命。

    赵青晖也浑不在意一个仆妇欺负到脸上来,说到底不过是陈家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但放不放在眼里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发发脾气就能得到,想要陈家人看得起她,想要世族看得起她,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她轻叹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刘小满让出内室给陈纡整理自己的仪容。

    陈纡不知道今晚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她像失了魂一般,一个人木然地摸回她的生母白姨娘居住的西跨院。

    白姨娘有其女必有其母,也是个柔柔弱弱的泪美人,一见陈纡失魂落魄的独自一人回来就知道事情没成,抱着女儿痛哭起来。

    “阿纡,阿纡……”她的泪水沾湿了陈纡的前襟,想到接下来母女二人的命运,不禁悲从中来。

    半夜,白姨娘静悄悄的谁也没惊动,一条汗巾吊死在西跨院的横梁上。

    西风萧瑟,吹打着女人蒲柳般的身子,连同院子里的梧桐叶一起,随风荡漾。

    这个懦弱的女人,卑微地活了一辈子,窝囊地活了一辈子,临了却将生还的希望留给了女儿。

    若母女共侍一夫,陈纡一个年轻女郎肯定没有活路。可如果只是做将军的妾,给谁做妾不是妾呢?陈纡便尚有一线生机。

    女人希冀着,满怀憧憬地将纤细的脖颈套进汗巾子结成的索套中,一脚踹翻脚下的绣墩,就好像踹翻这猪狗不如的命运。

    而对陈家来说,不过是个无子的姨娘自缢,这简直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陈三老爷甚至还要说一声晦气,打乱了他讨好晁温将军的计划。

    因此陈家人并没有人为她发丧,而是将人一卷破席裹出去草草埋了,甚至没有惊动西跨院之外的其他人。

    三日后,王琅和赵青晖便要继续东行,陈家婚事没谈成,塞人又没塞进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关系更僵,所以送行那日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做面子。

    除了孀居的老太太以及代表陈家的家主陈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以及一干爷们呼啦啦站了一排。

    为了表示为陈四小姐无礼行为的歉意,陈家人奉上一千金作为给赵青晖的赠礼。

    一群人推推拉拉你谦我让,三请三留,一直磨蹭到晌午。

    站在陈家大门口,众人依依不舍地话别。

    赵青晖看见刘小满捧着的满得要溢出来金铢盒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由小声调侃王琅:“托大公子的福,原来做大公子的未婚妻有这么多好处,难怪人人都想做。”

    王琅难得见她这样高兴,瞬间觉得自己去找陈家老夫人“聊天”这个主意简直不要太正确。

    他也微微倾肩在两人间拉近了一点并不明显的距离,骄傲地同赵青晖耳语道:“殿下才知道啊,做我的妻子好处很多的。”

    二人郎才女貌,像三清真人座下的金童玉女般,站在一起惹得不少行人瞩目。

    陈家后院里——

    陈纡呆呆地看向生母上吊的房间,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就如同她的人生一样,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谁的命比谁高贵,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也没人救的了你。”

    赵青晖的话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就像女巫的魔咒,一遍又一遍,几乎要将她催魔怔。

    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小小的人在说,走吧,走出去。

    她是陈纡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陈家的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一尊花瓶一个物件。

    “淮阳陈氏第八世孙女陈氏阿纡,幼承庭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