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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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也要爸爸》
护士拔了针,用棉签按着止血,答道:“对啊,昨天哭来着,我们护士长说哭了爸爸妈妈就不喜欢小朋友了,就马上不哭了。”
爸爸妈妈,真是可笑。
还有一针,要打另外一边。护士怕小孩撑不住,凑过去看了眼,心疼道:“呜,还是流一点眼泪了,乖乖,不怕,还有一针就好了,小朋友最勇敢了。”
邱嘉楠一手抓着被子,眼眶湿润着点点头。
第二针不太好挨,打到最后,邱嘉楠忍不住泄出了点啜泣声,护士一边安慰着一边拔了针,哄了几句才出去,顺手拉上了病房门。
房里又只剩两个人。尤朗坐近了些,原本看他打针辛苦,想哄他两句,可看小孩一副鹌鹑模样就生气,不悦开口:“不会叫人是不是?”
叫人,怎么叫呢?邱嘉楠爬起来,抿了抿唇,摇摇头,也不知是不会叫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叫。
尤朗一肚子气,特地来看他,结果这小孩连声招呼也不打,一句谢也不说:“这么大个人,你妈,学校老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教过,但是有些事情有些关系,不是靠礼貌可以定义的。
邱嘉楠定定地看着尤朗,长长的眼睫毛闪了两下,还是保持了沉默。
小孩一点反应都没有,尤朗忍不住起身,把小孩一翻,隔着宽松的病服裤子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就听小孩闷哼一声。
“只有挨打才有反应是吧?平时都哑巴了是吧?”尤朗边骂边打,厚实的巴掌“啪啪啪”地下落,挨打的小孩好一会都没有声音,之后突然“啊”一声惨叫出来,惊得尤朗立刻停了手。
“啊呃······”小孩疼得痛呼不止,一下飙出了眼泪,尤朗这才想起刚刚打了针,心想也许是打到针口了,抬头一看,小孩的眼泪止不住下落,惨兮兮的。
尤朗有些别扭,说是愧疚吧,也不明显,心疼也谈不上,大概是良心发现吧,他至少不是个没良心的人。
小孩还在哭,尤朗不懂安慰,便走到窗边,背对着小孩 ,等小孩哭够了才转回来。小孩挺乖,消化了那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就不哭了,自觉把擦眼泪鼻涕的纸巾丢到垃圾桶里,尤朗看着他的动作,发现他手背上有一块淤青,可能是昨天打点滴留下的,又不忍心了,这么小的孩子,受挺多罪。
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原来因为邱蕊而培养的一点感情也因为邱蕊的离开消失殆尽,尤朗站了一会,道:“你歇着吧,我走了。”
邱嘉楠抬起婆娑的泪眼,愣愣地望着尤朗,可尤朗没有犹豫,转身离开了。可怜的小孩用视线追逐着尤朗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完全看不见。
眼泪沉甸甸的,重得眼眶完全承受不住,最终只能决堤而出。邱嘉楠感受着脸上的泪,动了动嘴唇,喃喃吐出两个字来:“爸爸。”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尤朗再也没有来过,病房里又变成了邱嘉楠一个人。周末颜丹琳来看了他一次,给他带了一本琴谱:“老师教了这个,你要好好练,等你学会了,我们可以一起弹。”
两个小孩坐在病床上,一个安安静静地翻着琴谱,一个歪头看对方。
“这个也不是很难。”邱嘉楠道,只是他的问题不在于难不难,在于家里没有钢琴可以练,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开口让尤朗给他买一架钢琴。
算了,总还是有办法的。
女孩子的辫子轻轻一晃,脸上显出些忧愁:“你现在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刚转学来的时候可喜欢跟我们玩。”
邱嘉楠是一年级下学期转到环岛奇森的,那时候妈妈和尤朗刚刚结婚,尤朗对他还不错,就连多年忽视他的妈妈也意外地关注他多些,人自然开朗活泼。现在想想,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了。
但是邱嘉楠什么也没有说,很多话说了也没用。
女孩子“唉”了一声,不说话了。
一个星期之后,邱嘉楠出了院,不过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他在房间里找出一张大白纸,裁出三分之一的宽度,铺在地上,准备好铅笔、橡皮、钢尺,一点一点架着画,横、竖、画错了、擦掉、涂黑,花了两个多小时,把钢琴键盘画了出来。
邱嘉楠的记忆里很好,画钢琴键盘不是难事。
小孩把画好的纸键盘放到桌上,假装这是钢琴,手指放上去弹了几下,感觉还不错。
邱嘉楠看着这个纸键盘,心想这就是自己的钢琴了,虽然没有声音,但至少可以练练感觉,要是弄脏了就再画一张,反正白纸多得是。他似乎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兴,嘴角有点笑意,但是过了一会,笑意就被眼神中的落寞取代了。
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才会想这种法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快到年底,尤朗忙得脚不沾地,除了项目的工作以外,还有公司的年终福利、年会一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