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对其他小孩来说简单无比的问题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是轻轻摇头。

    尤朗不放弃，追问道：“那你想当谁的孩子？”

    邱嘉楠抬起眼皮，亮晶晶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尤朗，感受着爸爸眼中始终温和的鼓励，随后鼓起勇气，紧紧抱住了爸爸的脖子。

    尤朗顺势把小孩抱起来，道：“楠楠是爸爸的孩子。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楠楠都是爸爸的孩子。”

    邱嘉楠热泪盈眶。

    这么抱了好一会儿，邱嘉楠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尤朗看着这个小可怜孩子，眼中满是疼惜：“邱蕊走了很久，我也没问过你，会不会想妈妈。”

    邱嘉楠敏感，对情感的感知尤甚。他常常觉得爸爸是不爱妈妈的，就像刚刚提到邱蕊这个名字时，尤朗的语气平稳又冷淡，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就像在说一个路人。

    “没事的，楠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邱嘉楠摇了摇头。妈妈离开一年多了，除了最开始惴惴不安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其它时间，他都几乎没有主动想起过。

    “其实妈妈也不爱我，我知道的。小时候在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我就在幼儿园里玩滑梯，一直玩到天黑，玩到所有小朋友都离开，妈妈也没有来。然后老师就会骑着自行车顺便送我回家，妈妈有时候就在家里，有时候不在，也不会管我是怎么回到家的。”邱嘉楠躺在爸爸怀里，淡淡道。

    那个小小的孩子，就这样慢慢的，失去了对妈妈的任何期待，以至于一年多以前邱蕊离开的时候，他最关心的甚至不是邱蕊去了哪里，而是尤朗会不会因此抛弃他。

    正如他是尤朗唯一的亲人一般，尤朗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尤朗拍拍小孩，道：“有爸爸在，爸爸永远和楠楠在一起，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