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陆桑桃将骷髅拆成了一堆骨头。

    拆完，她拍干净手，率先上了船。

    一片静默中，陈二黑了脸。

    陆桑桃在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对李让山招手。

    李让山颠颠地跑过去坐在她身边。

    卷毛男和身侧的女生看了眼陈二，也跟着上船了。

    陈二没有动，林哥推了把他，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陈二臭着脸上船。

    林哥走在最后，上船后对船夫说：“麻烦送我们去桃林村。”

    船夫摇了摇头，仍站在船头不动，压低声音道：“你们惹了大麻烦。”

    “什么？”

    “那骷髅是河底怪物的宠物，你们把她拆了，怪物发现后会生气。”船夫说，“它一生气就会掀翻我的船，我不能带你们走，除非你们把它哄高兴了。”

    “......妈的！老东西！”陈二唰地转身，手一伸抓住船夫脖颈，五指用力逐渐并拢，“你他妈耍我们呢？！”

    船夫被他单手提起，挣扎中灯笼掉在船上，烛火熄灭，浓雾飞速吞噬了这一方小天地。

    连空气都凝滞了，世界仿佛掉进了黑色匣子里。

    “......你不能杀我......没有了我，你们走不出......这条河的......”

    不远处，船夫还在艰难出声，只是隔着雾气，声音变得朦胧。

    陆桑桃在一片模糊中碰到了身侧的李让山，后者攥住她的衣角，小声道：“姐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后背......”

    陆桑桃皱了皱眉，抬手握住李让山的手臂                                                要将他拉起身离开位置时，水中传来轻响，有什么东西歪过头，看向了她。

    眼睛看不见后，耳朵会变得更加灵敏。

    陆桑桃听见有水珠滴滴答答地掉落在甲板上，沉重中夹杂腥臭味的呼吸就悬在她的头顶。

    她抓紧李让山的手臂，在头上那个东西咽口水时极快起身，手上一个用力将李让山拉至身后，同时抄起最近的东西往上一举。

    咔擦——

    那东西把船桨一口咬碎了！

    同时，有东西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雾气中，水珠溅落在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陆桑桃跟前。

    “呼——”

    眼前这东西沉重的呼吸吹乱了陆桑桃的发丝，也吹散了空中的雾气。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了这东西的全貌：一张血肉糊成的脸上嵌着两颗拳头大小的血色瞳孔，下边是两排尖细的牙齿，往下是八根湿滑粗壮的触手。

    卷毛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这就是船夫说的河底的怪物？”

    怪物咧嘴一笑，红白混合物从它两排尖牙中喷出，淋了众人一头，血腥味混合着食物发烂发臭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众人都让这变故吓傻了。

    陆桑桃抹了把脸，三步并两步从陈二手中扯过半死不活的船夫，“怎么样才能让它高兴？！”

    船夫哑着嗓子回答：“给它喂吃的。”

    卷毛男大叫：“这地方除了雾就是雾，我们上哪给它弄吃的？！”

    李让山舔着干涩的唇说：“有，我们。那骷髅吃人，养它的怪物应该也不例外。”

    卷毛男哆哆嗦嗦地骂：“……草。”

    陆桑桃将船夫扔在甲板上，沉着脸问：“没有别的办法了？”

    船夫喘着气摇头，“没有了，它只有吃饱了才会走。”

    “早知道就别拆……”卷毛男话还没说完，剩下的抱怨就都被李让山瞪了回去。

    “行了，赶紧想办法把这东西弄走。”林哥黑着脸开口。

    “这他妈怎么弄走！你们还能打得过怪物不成？”卷毛男愤愤地捶了下甲板，“妈的，狗比末日游戏。”

    陈二上前一拳将他砸在甲板上，凶狠道：“你最好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先把你塞怪物嘴里！”

    卷毛男听得浑身一颤，顾不上被打疼的地方，哆哆嗦嗦地道歉，“对不起……我闭嘴……我立马闭嘴……”

    他的声音在陈二的怒视下愈发微弱，最后接近无声，真的闭了嘴。

    过了会儿，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跟卷毛一组的长发女生抖着嗓子开口，“船夫说它要吃饱了才走，我们给它找吃的？”

    “找不了。”陆桑桃拿着从船夫怀里搜出来的火折子开口说，“雾气太重，我们下了船同样危险。”

    长发女生双目惊恐，呐呐无言，“那……那怎么办……”

    就在这时，等得不耐烦的怪物怪叫一声，触手攀上了船头，紧接着，半个身子都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