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她生拉硬拽才会不得不答应的他，貌似变得有一点黏人。

    这个黏度不是沾上来就撕不下去的狗皮膏药类型，而是润物无声的接近，和初春荒芜一片的草坪里钻出一点不仔细看就会忽略掉的绿意差不多。也许庄知礼面对之前她的死缠烂打不是那么无动于衷，所谓烈女怕缠郎，说不定再缠一缠就能离高山之巅更近一步了。

    秦润窈向来把庄知礼奉为心尖神坛上不染尘埃的超级偶像，一想到可能会和他更近一步，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心底就冒起了开心幸福的甜味。

    庄知礼一抬眼看到她脸上冒出没头没尾的笑意，疑惑地问：“你傻笑什么？”

    秦润窈神秘兮兮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阳光都明媚了不少，世界都在发光。”

    她的情绪就是这样来得莫名其妙，庄知礼垂眼看着茶杯里颜色寡淡的茶水，打着卷的茶叶上下起伏，倒映着他神思不属的心思，仿若缺掉一角的残月。

    040.

    本想着偷鸡摸狗般蹭信息素平稳度过这段脚不沾地的忙碌时间，庄知礼再着手处理戒断高匹配信息素的麻烦事，他自以为很周全地对此做了个滴水不漏的计划，十二月的第一周是秦润窈攒了一年舍不得动的年假，她要回家陪父母过生日，到时候他就趁着那一周的时间强硬戒断，等秦润窈回来他们依然一切照常相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国家规定了每周有个供人喘息的双休日，庄知礼不至于暴露出资本家的丑恶面目，十一月份统一休息一天，加班的那一天和晚上的工时另外算加班费。

    单休日前一天晚上，庄知礼亲眼看着秦润窈精疲力尽地爬回家门，嘴唇上的口红都掉了层靓丽的颜色，没精打采地冲他说：“我感觉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刚刚下班张子番和我说话我都反应不过来了。一想到周一还要应付那群股东我就愁死了，什么时候我能当股东啊。”

    说着，离开电梯的                                                脚步还被凸起来一点的门框绊了一下，庄知礼在她背后下意识伸手想扶她，秦润窈踉跄了一步很快站稳了，他的手没派上用场，默默无声地收回了手。

    作为原川游戏最大股东的庄知礼语气平平地说道：“你再在这个职位干两年，升到我这里，很快就可以做股东了。”

    “谢谢，顿时觉得未来可期了。”秦润窈扭头朝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一开门率先把珍珠挡回了玄关里面，一时间狗叫和她的吱哇乱叫混成一团，横冲直撞的钻进开门的庄知礼耳朵里。

    他以为第二天秦润窈肯定会在家里安安分分地放松休息，他也是这样打算的。

    谁知庄洄给他发消息说是父母给安排了相亲，想要他过去帮忙挑个合适的礼物，庄知礼抵挡不住紧接其后的电话轰炸，还是互相定好了个时间去买女oga喜欢的礼物。

    用庄洄头头是道的话来说，庄知礼和女孩的第二性别都是oga，总归是有什么地方是互通的吧。

    庄知礼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大概按照人情往来的标准帮他选，两个人上上下下跑了三个商场才在一个柜台里定下了一条精致小巧的蝴蝶结项链。

    离开门店，庄洄心满意足地提着礼盒袋子，扭头看向庄知礼，挤眉弄眼地八卦道：“哥，你买那条玉坠子项链干嘛？难道你要送给你的心上人？”

    “那你精挑细选项链是要确定和相亲对象结婚了？”庄知礼不咸不淡地反问回去，并且又说：“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到时候又过来和我哭。”

    前几年庄洄在大学里谈了场堪称痛彻心扉的恋爱，主要痛的是他，人家女生完全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甩掉他的那天庄洄在酒吧学别人借酒浇愁，愁没浇灭了，兜里的钱被小偷摸得一干二净，反被酒吧老板质疑是吃霸王餐的穷学生，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围在酒吧里不允许走。

    幸好还知道他的电话，庄知礼赶过去时醉得一塌糊涂的庄洄正挂在保安身上扯都扯不下来，眼泪鼻涕糊了保安一身，嚎啕大哭的声音响彻酒吧后台，他多给了些钱让保安去换身新工服，连拖带拽拖回了家里，整整一夜他都在被庄洄的“为什么”污染耳朵。

    时过境迁，现在已然成为了庄洄不想提及的黑历史，蓦然被庄知礼猝不及防地挖出来，他瞬间像被掐住脖子发不出声音的野鸡，吭哧瘪肚半天成了哑巴。

    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041.

    因为庄知礼的车今天恰好限号，一整天在城里奔波都是开的庄洄的车，他送庄洄去约定好的餐厅，一路上庄洄紧张过头地嘴巴不停在念叨事情，隔着一条马路就降下车窗探头探脑地往那所餐厅里看。

    恰好遇到红灯，停在了转弯路口上，庄知礼屈指揉着被吵到头疼的太阳穴，手臂突然被庄洄拍了好几下，他惊喜不已地说：“那是不是秦姐啊？你看你看，她正和一个男人吃下午茶呢，笑得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