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里安放下了银色小勺，苏丹上前接过来去清洗干净，正好这个时候也有人端了一个装满了餐食的银色托盘上来，上面有两碗还冒着热气的蘑菇浓汤，以及一份新鲜干净的咕咕果，还有一份看起来非常可口的海鲜粥。

    希瑟对于蒙德里安已经把陆时野的胃口抓得这样准确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大哥被抢走了。

    蒙德里安将那杯红茶也放上托盘，又重新拿了个杯子倒了杯茶，这一杯并没有加方糖，凉过之后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希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杯，也是蒙德里安留给陆时野的。

    “订婚宴上会有一个仪式。”蒙德里安坦言道，“但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补充道：“除非他想要被我影响。”

    “什么意思？”希瑟不解道。

    “这场仪式并没有什么意义。”米歇尔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响起，蒙德里安和希瑟齐齐转头看向他，以及不用想就知道被谁抓乱的头发。

    米歇尔淡定地整理着发丝，忽略了希瑟不自然转过身的                                                动作，上前来在蒙德里安身边坐下：“无非是用来缔结生命契约的。”

    希瑟闻言瞪大了眼睛，她倒是知道生命契约是怎么一回事，但……

    “可那些不是小说里写的胡编乱造的东西吗？”希瑟吃惊道，“怎么可能是真的？”

    “广为流传的事实有两种结果，一是不可信的谣言，”米歇尔笑着道，“二是众所周知的常识，即便那有多么地离谱。”

    希瑟有些慌乱地起身，表示自己要先离开，临走前问蒙德里安道：“我哥什么时候有空能见我一面？”

    “午饭之后。”蒙德里安道，“他很累，需要休息和用餐。”

    希瑟：“……”

    倒也不必这么直接，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这么累的。

    ……

    “生命契约？我以为那是虚构的。”

    陆时野听了蒙德里安说起之前遇到希瑟的事儿，才刚吃了第二口的海鲜粥就吃不下去了：“真的就和书里写的一样，念着咒语就行了？”

    “咒语？”蒙德里安闻言怔了怔，“什么咒语？”

    陆时野放下手中的餐具，想了想，认真道：“致我们伟大无畏的龙神，所向披靡的祖先……之类的？”

    蒙德里安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的反应让陆时野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有多丢人，无奈道：“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蒙德里安放下已经喝完的蘑菇浓汤的盘子，起身擦擦手才重新坐回来，认真地把Oga从被窝里剥花生一样抱出来，这才拉起他的一只手，引导着道：“和我学，我们互相触碰对方的手肘背面。”

    陆时野跟着照做，就听蒙德里安笑道：“跟着我念……”

    “等等，我们如果提前做了，会不会不太好？”陆时野警惕道，“万一扰乱了你的生日宴就不好了。”

    “没事，这个需要大主教来。”蒙德里安道，“我顶多算是带你提前演练一下。”

    陆时野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蒙德里安一字一句道：“……相互尊重，互相忠诚，根是地下的枝，枝是空中的根，自生命契约达成之刻起，共享生命与荣耀，如若其中一方覆灭，生命即刻终止。”

    Oga念完之后见什么也没有发生，松了口气，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太紧张太认真，忘记细细咀嚼都说了些什么，这下一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无措：“等等，如若其中一方覆灭，生命即刻终止……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蒙德里安松了手，将Oga重新塞回被窝，却被他颤..抖着握住手，低声道：“不用担心，我心甘情愿与你同生共死。”

    陆时野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龙族可以拥有很长时间的寿命，而人类却还在寻找延长寿命的方法，可等到明天一过，他的生命就将与蒙德里安共享。

    “如果我出事，你……”

    “嘘。”蒙德里安低头封住他的唇，轻声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