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燕栖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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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可经此一遭,我想明白了,慕容氏暴戾无度,视人命如草芥,你我于他而言,不过是门前狂吠的狗,他想杀便杀,与其整日担惊受怕的做只恶犬,倒不如堂堂正正做个人。m.pantays.com沈县令初来乍到,他有无才能如今尚未可知,但他若要与慕容家抗衡,我常风第一个站出来帮他,哪怕拼上这条命。”

    “大哥,爹娘死的早,是你养大了我,咱们相依为命,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在我心里,大哥说的就是对的,大哥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

    马车停下时,天色暗淡,府衙外点点光亮,已挂起灯笼,一盏又一盏,冷风吹过,灯笼微微晃荡,火光轻轻闪烁。

    她落脚踩在微潮的青石板上,看着门前破旧的衙鼓,这两日兰茵的爹没再来,听说是病倒了,兰茵不在,他家中,如今只有一个半大的孩子照顾着。

    本想送些东西去,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帮得了一人两人,却帮不了这一县的人,毒瘤除去,方得清明,她做不到的事情,有人能做得到……

    “夫人回来了!大人正在里面等您呢……”

    落玉接过氅衣放好,袭香将汤婆子塞进阿幼手中后,又忙着为她添筷加碗,桌上摆好了饭菜,还是温热的。

    沈昭正于桌边看书,身着素白常服,静静坐着,烛光映照,影倾泻书页一角,风气英秀,眉目疏朗,晓立理文而清介自守,如对珠玉。

    “等我很久了?”阿幼嗅着饭香,肚子咕咕作响,她走过去坐下,看着沈昭。

    “不久。”沈昭合上书,准备与她一同用膳。

    汤菜还是热的,她进来之前,他便叫袭香和落玉热好端了上来。

    阿幼左顾右盼却不见人,便问道:“永王呢?”

    沈昭接过袭香递来的温热帕子擦手,一旁的落玉回道:“殿下晌午便出去了,现下还未归,听说是去了云水间……”

    “云水间?”

    “就是风尘之地……”

    落玉支支吾吾,半晌也解释不清楚,袭香红着脸说道:“就是画舫。”

    所谓画舫,便是游于碧水之上的行船,通常是被固定在岸边,也作不系舟。船上装点华丽,寻得歌姬舞女,红袖添香,恰是附庸风雅、放浪形骸之地。

    纵使阿幼没去过这等地方,也有所耳闻。

    上一回,他在青楼里为了一个花魁,与人争风吃醋,把人楼给砸了,鸨母狮子大开口,他们把身上的盘缠都赔进去,才肯放他们走,害的阿幼一路上舞刀弄枪地卖艺赚盘缠。

    当时,那永王信誓旦旦地说今后再不去,这才多久?这才多久?

    ‘啪’地一声,筷子被重重地扣在桌上,阿幼缓缓握紧了拳头,朽木不可雕也,但凡能消停一天也好,这烂摊子她收拾够了。

    “夫人?”

    “我—去—找—他!”阿幼咬牙切齿地说,含着愤懑,去把他找回来,顺带收拾一顿,好让这风流浪荡的王爷长长记性。

    沈昭抬眸看过来,冷然道:“你坐下,安澜已经去寻了,那地方你不便去。”

    ……

    府衙里,事情多的理不出头绪,沈昭忙都忙不过来,自然没什么功夫管那永王。

    李瑞待在府衙里甚是无聊,心想着,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自是得把能玩的、好玩的,统统玩上一遍,这趟旅程才不算白走。

    他晌午便出了门,一路被慕容老四引着去了云水居。

    此地多水多河,最有名的当属青罗河,河若青罗带,山如碧玉篸①,故作青萝河。

    青罗河临着民居,入夜之时,河畔灯火通明,两岸尽是酒楼画舫,曲落琴弦,如轻言细语,娓娓道来。

    画舫悠悠地晃,轻纱后的隔间烧着炭,暖意肆虐,于画舫外的冷截然不同,仿若两个世界。

    慕容云霆一袭红袍,明艳似火,头上带着紫金冠,等他挑着轻纱瞧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半醉的李瑞。

    李瑞歪着头,轻笑挂在唇角,指尖在小几上敲着拍,好不惬意。

    “小公子来了!”慕容老四起身招呼着,驾轻就熟地接过他的氅衣,“快快入座,就等着您呢!”

    慕容云霆把马鞭缠好,塞进腰带里,这马鞭他很少离手,随身带着,用的时候随是可以取下,顺手的很。

    他随意挑了个地方坐下,在场不止李瑞一人,还有几个大户人家的浪荡公子、风流少爷,好巧不巧,他偏偏就坐在了李瑞的边上。

    李瑞扭头看他,瞧着眼熟,却又叫不上名字。

    本就喝了酒,脑子转的慢些,他眨着眼,奋力思索,“你谁呀?”

    “王爷,咱昨儿个见过,您不记得了?”

    他想不起来,慕容老四笑着道:“王爷,这位是慕容府上的小公子,慕容云霆。”

    还是想不起了,但来者是客,李瑞也不管他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