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 97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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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末梁初》 

    林建军与苏勉互殴一事,虽说两家人有心压下,最终还是传入天启帝耳中。

    宣两人入宫询问缘由,鼻青脸肿的两人争相把过失往自己身上揽,天启帝又气又想笑,勉强沉着脸训斥二人几句,各罚三个月俸禄了事。

    “你下手真够狠,”苏勉踩着马镫翻坐上马背,“我足足拄了四天拐。”

    “你下手就轻了?下月十七我的脸要是没恢复好,小心我再揍你一顿。”林建军没好气地撩起帘子,抱着蜜饯罐子的裴静文礼节性问好。

    “裴娘子万福,”苏勉颔首问安,对着林建军嗤了声,“怪道你不骑马。”

    双手捧着蜜饯罐子递出车窗,裴静文客套询问:“苏郎君吃蜜饯吗?”

    “多谢裴娘子。”苏勉捡了两颗蜜饯正要往嘴里送,审理太子遇刺案的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京兆府尹以及明镜使元谦打马行来。

    来不及寒暄,目送几人匆匆走进皇城,苏勉轻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建军随口道:“你说那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苏勉戏谑道:“光天化日谈这事,你真被打傻了?”

    林建军轻啧道:“难道还要我三跪九叩请你上来?”

    将坐骑拴在犊车上,苏勉长腿一跨,挑起帘子弯腰进入车舆,车夫赶着车慢慢驶入喧嚣街市。

    苏勉坐至林建军身侧,压低声音道:“前几日赢儿来瞧我不小心说漏嘴,陛下近来有削藩之意。”

    “削藩?”那次内乱之后,河朔三镇一直是天子心病,林建军倒了碗酒递给他,声音低了几分,“消息准吗?”

    苏勉没正面回答:“赢儿那日回家后再也没能出门,派人给我送来一封问候我苏氏十八代祖宗的信,准不准自己掂量。”

    裴静文噗嗤笑出声,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太礼貌,赶紧解释道:“抱歉,我只是觉得贺郎君有点倒霉,没有笑苏郎君祖先被……”

    话音戛然而止,苏勉好奇望去,便见女郎伏在车壁上,不轻不重咬着手腕,肩膀一颤一颤的,似乎已用尽全力忍耐笑意。

    苏勉哂笑道:“无妨。”

    林建军慢条斯理为女郎顺气,说道:“天雄恰逢新节度使上任,内政乱成一锅粥,倒是不足为惧。范阳时常北上掠狄,兵强马壮,若与成德联手,情况怕是不妙。”

    笑够了,裴静文合上蜜饯盖子,从瓮中舀了瓢清水净手。林建军拉过女郎手腕,拾起落在席子上的手帕,仔细为她擦去水珠。

    余光瞥见青年爱怜地抚摸雪白腕上的牙印,苏勉垂眸盯着白瓷碗中冰凉梅子酒。

    他语气淡淡:“不为天下大义,便是为留在长安为质的孩儿,淮阳长公主也不会坐视成德与范阳勾结。”

    林建军意味深长道:“阿勉,淮阳长公主也许不日就要回京了。”

    苏勉笑了笑,说道:“元嘉三十八年先帝下诏,淮阳公主非死不得入长安、洛阳。”

    林建军丢开手帕,莞尔道:“现在是天启十四年。”

    “你知道?”苏勉睨他一眼,枕着青年肩膀眉眼带笑的女郎一同闯入眼中,没有厌恶没有坚毅没有恐惧,少见的闲逸放松。

    不动声色挪开视线,苏勉仰头饮尽碗中黄绿梅子酒,喉结滚了又滚。

    林建军反问:“我知道什么?”

    苏勉似是而非感慨道:“所幸外祖一支早从范阳迁至东都洛阳。”

    他轻笑一声,刻意忽略左手掌心黏腻触觉,右手拍拍青年肩膀下了犊车。经过厚重布帘阻隔的窗牖,听不真切的调笑声钻进耳中。

    “宝贝儿,你们说话像……谜似的,你到底知……什么?别动,说了不……还动,谁家夫君这……不听话,嗯?”

    “阿静,别闹。”青年的声音沙哑压抑。

    脑海中浮现女郎戏弄青年的画面,心中暗骂自己品行低劣贱如畜类,苏勉扬鞭一挥,马蹄飒沓掀起滚滚烟尘。

    犊车中,林建军倚着车壁不动了,望着裴静文笑而不语。

    裴静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骂道:“不说就不说,笑什么笑?你现在有多丑,难道自己不知道?有病!”

    翌日辰时,一道由翰林院承旨学士草拟的诏敕震动长安。

    诏曰,废齐王为庶人,命禁军校尉李敬贞兵围齐王府,捉拿太子遇刺案主谋齐王归案。

    李敬贞带兵闯入齐王府时,齐王正用马鞭抽打一个男宠。那男宠将将束发之年,浑身赤裸,屈辱地匍匐于地毯上,打眼望去全身没一块好地。

    “这齐王就是该死的拟人败类!”裴静文听说后倒吸一口凉气,“空有人形的贱畜!”

    林建军惊叹道:“拟人?”回味片刻,竖起拇指称赞道,“好骂!”

    裴静文皱眉道:“束发之年也就是十四五岁左右的小孩,他怎么下得去手?”

    斜倚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