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 103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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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一刀,如此情深义重,娶她又有何妨?”

    “你既痴情不改,当初不应阿翁便是。”陆六娘子沉着脸推开房门,“我陆氏虽不及河东裴氏累世清贵,亦是东川大族,岂容你如此羞辱。”

    陆六娘子气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住裴允手腕拖着他往书桌去,丝毫不顾及他身上伤势。

    裴母及一众侍女看呆了,待回过神来,毫无还手之力的裴允已被按在书桌前,进气没有出气多。

    陆六娘子用力拍开一张纸,将紫豪笔塞进他手中,恨声道:“写了放妻书,我与你裴允再无瓜葛!”

    裴母大惊,劝说道:“允儿一时糊涂,儿妇何至于此?”又忙摁住颤颤巍巍书写放妻书的裴允,“还不快向你妻子赔罪!”

    陆六娘子横臂挡在裴允和裴母之间,她从梓州带来的侍女福灵心至挡住裴宅侍女。

    陆六娘子看着眼前的贵夫人,讥诮道:“我东川儿女天生傲骨,断没有被羞辱还忍气吞声的道理。夫人有空劝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承受我东川之怒!”

    抓起墨迹未干的放妻书,陆六娘子借来临川长公主腰牌,无视宵禁,连夜搬回京中外祖家。

    翌日清晨,陆六娘子亲赴东川设于崇仁坊的上都进奏院,将家书交给进奏官,托他快马转递阿翁。

    裴允与陆六娘子和离自此闹得沸沸扬扬,以膝盖受伤为借口告了三天假的林建军,埋在裴静文怀中差点笑岔气。

    裴允如此痴情,着实在他意料之外。

    “你还好意思笑?”裴静文捏他耳朵,“陆六娘子遭遇此劫,也有你一份功劳。”

    林建军勉强止了笑,解释道:“我笑裴允自断臂膀,非笑其他。”

    收到家书的东川节度使陆乾勃然大怒,命幼子陆昊星夜兼程赶往长安。

    陆昊入京第                                                一件事,便带亲兵围了裴宅,当着裴侍郎和裴母的面,命亲兵用裹着麻布的刀打得裴允只剩一口气。

    而后陆昊去华服,着白衣,以发覆面,入宫请罪。

    地方官兵围京官宅邸殴其子,往大了说,此举意在羞辱朝廷;往小了说,不过是爱女心切的父亲冲动之举,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东川不仅是大魏赋税重地,也是防御南诏的边关重镇,且此事原是裴允作践人家女儿在先。

    天启帝亦为人父,扪心自问,此事若落到青鸟头上,不诛其全家不可赎其罪。

    陆昊跪在紫宸殿前,整整三日滴水未进,给足天启帝颜面。

    林尔玉拖着“病体”,和与东川节度使交好的京官、或与裴氏交恶的官员连番求情,天启帝宣召裴侍郎,问他意见。

    裴侍郎能有什么意见,敢有什么意见,顺势而为将此事定性为家务事,以人父的身份表达对陆昊的体谅。

    天启帝判陆昊赔付裴家钱一千贯,当堂致歉,又象征性训斥两句,金口玉言赦免陆昊。

    经此一遭,裴允口中那位烟烟姐的美貌冠盖京华,市面上一夜之间流传着许多以其为噱头的仕女图,为她写诗的文人更是如过江之鲫。

    就在裴静文担心陈嘉颖心理健康时,陈嘉颖差人买了十来幅卖得最好的仕女图,挂在房中欣赏,兴趣上来甚至还临摹了好几幅。

    裴静文坐她对面,双手托腮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陈嘉颖慢条斯理勾勒线条,随口一问:“什么问题?”

    裴静文好奇道:“你感动吗?”

    陈嘉颖放下画笔,优雅地端起银酒杯浅酌一口,轻描淡写道:“陈如烟会感动,陈嘉颖不会。”

    陈如烟那是没得选,陈嘉颖有底气不选。

    能做人,谁愿意做玩意儿?

    天启十四年十月初八,也就是天子赦免陆昊后的第四天。

    两百亲兵开道,两百亲兵殿后,以鲜花彩绸为饰的马车缓缓驶入长安城,纱帘随风轻扬,阔别多年的故乡街景映入眼帘。

    高晗懒懒地躺在面首怀中,笑望目不暇接的景色,忽然忆起被王先礼扣在镇州为质的女儿,扬起的嘴角很快沉下去。

    大明宫,含象殿。

    高晗跪在软垫上,天启帝从她身旁走过,玄色衣摆拂过月白长裙,龙涎香与甜腻花香交织纠缠,不知乱了谁的心弦。

    天启帝坐于主位,招了招手:“阿晗,到阿兄身边来。”

    高晗迈着僵硬步子坐至天启帝右手边,微微垂首,修长白皙的脖颈挣脱繁复宫装,暴露在满殿烛光之下。

    温热掌心覆上藏在厚重宫装下的膝盖轻轻揉捏,天启帝叹息道:“殿内没外人,做做样子便是了,何苦为难自己?”

    高晗眸中带泪,询问道:“多年不见,阿兄可还记着我?”

    天启帝拂去女郎眼角珠泪,温声道:“既然回来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