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真相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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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三拼着最后一口气,死命扯着他向城门口跑,孙昭担心他出逃的消息暴露,拖着血快要流干的身体,杀光了周围所有的城主亲兵。

    俞家军不断涌入城中,与城主亲兵缠斗在一起,逃难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他始终扭着头向后看,缝隙里闪过孙昭的身影,面向他跪在尸山中,眼睛睁着,形同泡过血的槁木。

    七天之后,他躲在城门外,看见父母和俞家军几位副将的尸体一齐被吊在城楼上。

    孙昭的尸体残缺了大半,血早已经流干,轻飘飘的随风荡着,却始终不曾面对吊在旁边的俞平阔。

    直到此刻行云才明白过来,孙昭必定是觉得愧对俞平阔,所以死后都不敢面对他。

    行云无力地窝在圈椅里,看着手中的药瓶,泪水如泉般涌出,顺着手腕滴在桌案上。

    他不忍再怨恨孙昭,毕竟孙昭已经用生命偿还了一切,他只能怨他自己。

    若是当年他没向父亲要来这瓶伤药,若是他警惕些,在孙昭离开后打开塞子闻一闻,八年前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姐姐,子钦会好好操练,将来像我爹保护我娘一样,保护你一辈子。”

    行云回想少年时在桃花林里对姚华音许下的诺言,笑的无比苦涩,“俞子钦,你就是个愚蠢的骗子!”

    昏黄的烛光摇曳,在墙上映下一道凄凉的人影,午夜过半,行云仍靠在椅背上闭目坐着,眼窝里蓄满了泪,心口像是被撕裂一般难受。

    他不知道今后该如何面对姚华音,姚敏璋的确是因俞平阔而死,孙昭也早就动了反心,在得知俞平阔身死的消息后率领军攻进韶阳城。

    姚华音当年下令屠杀俞家军,把俞家人和副将的尸体挂在城楼示众的举动无疑称得上心狠手辣,旁人都可以指责她,唯独他俞子钦没有资格,可他却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个。

    禁咒已经跟佘蔓花一起刺在她的肩上,这一生都无法抹去,今晚的筑梦术对她伤害太深,更是难以挽回。

    或许是外面的守卫察觉出异样,又不敢进来,门上当的一声轻响。

    行云从沉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把药瓶放回抽屉,抽出袖中的卷宗,捋平整后放归原位。

    脚下像是坠了千斤重物,他艰难地离开弘文堂,向内院走去。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该偿还的也总是要偿还。

    内院书房里的残烛还亮着,姚华音躺在椅子扶手上沉睡,鬓边碎发被汗水浸湿,紧沾着潮红的面颊,手臂软绵绵地垂着,锦袍向下滑落到手肘,左肩上的佘蔓花紫到发黑。

    行云秉吸蹲在她身边,微凉的指尖碰了碰她的手指,想握住她又踌躇不觉,还是缩回了手,轻唤一声“姐姐”,泪水再度撒落。

    *

    “姐姐!”

    筑梦中,行云目光炽烈,禁锢住姚华音的双肩吻过来,舌尖探入她口中碾转,与先前的温柔判若两人。

    姚华音周身发烫,顾不得手中的狼毫笔掉落,尽情地与他迎合,追逐。

    他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炽热,一把扫开信折,抱她坐在书案上。

    屏风上的佘蔓花图在眼前上蹿下跳,她搂住他的脖颈煎熬着,渐渐承受不住越发猛烈的冲撞,腰骨硌在桌沿上,几乎要断开。

    “行云,你停下!行云……”

    她痛苦的呻吟声被他堵回口中,抱着他脖颈的手死死攥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双手死死攀在桌沿上,书案不堪重负,咯吱咯吱响。

    案上的红烛映亮她脊背上的汗水,她紧闭着眼睛,身体和灵魂都仿佛在天与地之间来回撕扯,她惨叫着,盼着这一切早些结束,又舍不下,甘愿就此沉沦。

    红烛烧去大半,她终于被抱回椅子上,浑身疼的像是要散架,眼皮沉如坠了重物,很快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