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回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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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震抱着横刀,坐在台阶上打着盹儿,再睁眼时天就快要亮了,侧脸向后瞄一眼姚华音,像是还在睡着,捡起地上的石榴皮和果核用衣襟包着,轻手轻脚地灭掉几盏残灯,出了卧房,准备回军中去了。www.yingraowx.com

    晨光乍现,前庭的下人正忙着洒扫,他握着横刀向后扩胸,仰头打了哈欠,听见好像有人叫他。

    季震转头,见吴绍渊转着轮椅从文绪阁前过来,阁里灯烛未灭,看来是已经来了一会儿了,袁衡忧虑地站在原地,没有跟过来。

    “季大将军。”吴绍渊到他跟前停下,略一颔首,脸上泛着灰白,气色极差。

    季震蹙眉看着他,本来就一身寒气,几日不见像是被秋霜打了似的,心里质疑他不好好在家养着,一大早进城主府作甚,想问候他的病情,又实在难以说出口,冲他抱拳回礼。

    吴绍渊神色淡淡,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主君还好吗?”

    季震把横刀戳在地上,反问,“她怎么了?”

    吴绍渊知道问错了人,自嘲着低头,轻声道:“季大将军若得空,还请夜里多进内院走走。”

    季震表情僵住,他原以为行云比旁的面首招姚华音喜欢,她刚把他赶出城主府,心里难免不舒服,听吴绍渊话里的意思,事情像是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他受不了吴绍渊说话像打哑谜似的,非得让人猜,刚要开口再问,吴绍渊已经调转轮椅,返回文绪阁去了。

    他气的嘴一抿,扛起横刀继续往府门口走,又挂心着姚华音,回头朝内院方向望了一眼。

    *

    第一场秋雨过后,西花园的花落了大半,唯有月季还开着,却也曲卷了花瓣,变得暗淡无光。

    大清早,花园边的小院里热闹非常,几个面首围站在正房的窗前向里望着。

    “都多久没见主君了,还打扮给谁看啊!”

    “说什么呢,人家哪里会失宠,人家可是得主君赐名的。”

    “也是,哪像行云小道长,日夜侍奉主君,那么辛苦也没得个赐名。”

    谢宴恨的咬牙切齿,强忍着对镜梳好发髻,又往脸上擦了一层铅粉。

    从行云进府起,这样的冷嘲热讽他几乎日日都能听见,起初还与面首们对骂,甚至大打出手。

    前两日在弘文堂门口被姚华音厌弃,他短了几分心气,忍受着众人的羞辱,又不甘心永远被人踩在脚下,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除掉行云,重新夺回姚华音的宠爱。

    外面脚步凌乱,面首们的嘲讽声戛然而止,他往镜子里看窗外,被众人挡死死的,不知来的是谁,须臾,便听见他们嚷道:

    “行云小道长被主君赶出府了?真的假的?”

    “玄衣铁卫跟着?那岂不是活不成了!”

    谢宴激动的面色涨红,摔了粉扑,出门推开众人,直奔着内院跑去。

    *

    一整夜,姚华音半梦半醒,眼前一会儿是让人安心的宽厚背影,一会儿是梦里俞子钦阴森的笑脸,天亮时看着季震离开,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起身向后挪了挪,懒懒地靠坐在床边,脑中还是昏昏沉沉,好在只要不动的剧烈就不会发晕。

    珠帘响动,她睁眼看过去,是曲南楼提着食盒进来,道了声“搁外面吧”,又闭上眼睛。

    曲南楼把食盒放在外间的桌上,缓缓看向空置的软塌,但凡能让姚华音派出玄衣铁卫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行云半夜出府,一直没有消息,她挂心了一整夜,怕他会像朱墨一样,被削尖了头颅吊在城门楼上。

    听管事的来报说谢宴求见,姚华音竟然允了他进来,她峨眉一蹙,唯恐避之不及,忙放下食盒,退出卧房。

    姚华音起身简单梳洗了,仍觉得心口闷的慌,掠一眼桌上的食盒,从柜子里取了一壶酒,斜倚在软塌上,默默盘算着行云和玄衣铁卫的脚程,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过了清都山了。

    清都山,她冷笑着,拎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

    谢宴清早求见,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没想到姚华音竟然答应见她,还是在他从未进过的卧房,一时欣喜若狂,进门后不及施礼,扑在软塌边急道:“主君,空山早就看出行云别有用心!他……”

    姚华音挑眼看他,不见怒色,却像是寒潭低下压着一团火,他又惊又怕,半句话哽在喉中。

    姚华音最恨人不忠,往常铲除了身边的奸细,都会很兴奋或是放松,所以他才进门就说起行云的事,为了讨她欢心,也给自己出口恶气。

    他没心思去想她今日为何不同,生怕刚燃起的希望就要破灭,被众面首踩在脚底,慌着跪下,扯着姚华音的袖口,激动到声音颤抖。

    “主君,空山对主君忠心耿耿,永远都不会背叛主君!空山愿意一辈子为主君抚琴,求主君别赶空山走!”

    姚华音沉吟了片刻,视线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