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个锯嘴葫芦,一个口是心非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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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昀一路打马向北,赶到公主府时,已是正午时分。m.yaxuanshuwu.com

    时仪汗湿了一身,却也顾不得喘口气儿,绑了自己的马在不远处一颗老树下,又赶紧去牵过时昀的马。

    “公子,咱来得太冒昧了吧?”时仪忧心问。

    时昀哑然默认。

    他如何不知?他与她身份悬殊,不递拜帖贸然上门,本就十分失礼。

    但他只是来还物,请公主府下人代为转交便可,他不用去见她,也没理由去见她。

    这样想着,他的心就像被捏住一般,闷闷地响。却又有一种名为躲避的庆幸感,让他从那缠绕满身满心的情思中暂时探出头来喘了口气。

    他得赶紧决定,他怕越晚,他就越后悔,也越难以从她热烈的眸光中逃身而出。

    他快步上前,禀明来意,没等多久便有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出来见他。

    他很快便认出了这姑娘,忆起她名字应当是叫岁岁。

    县主身边有许多想她这般的小姑娘,大多衣制僭越随性,言行也不甚拘束,不似女使更像是县主的门客,却偏又还做着一些女使分内的端茶传信的活。他就猜想,大抵是县主门庭赫奕又愿意厚待身边人,教她公主府的下人都比些小门户的小姐更体面。

    他记得这姑娘在县主面前很能说得上话,那他将令牌交给她,应当也是信得过的。

    他主动奉上令牌,言他不敢私留县主之物,却见那姑娘惶恐摆手,不肯接过。

    “若我擅作主张替县主收了这物,县主定会训我!县主心里,公子到底是不一样的。而且这是县主赠予公子之物,哪有送出去又收回的?”

    手里的牌子好像发着烫,他便低头去看,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骤然间,他手脱力一松,那枚铁打的令牌摔落在地上,竟反常地四分五裂开来,可还没来得及他骇遽自歉,眼前事物模糊扭曲,四肢都脱离了控制,带着他直直向后仰倒去——

    时昀惊醒。

    他下意识去摸身上方才揣令牌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只摸到自己单薄的中衣。

    原来,是在做梦啊。

    *

    齐国公主府,几人陪着尤宪吃了晚饭才会各自的住处。

    公主府上衡清堂是她们几个姑娘的住处,前前后后统共十几间房,原来都是住满了的,可现下只有零星两三间还亮着光。她们四人也没各回各屋,而是拥着阿莺去她屋里坐了。

    虽说她们平日里随县主出门会作女使打扮,真正的本职确是保护县主的人生安全。

    他们本都是幽州兵士的子女,家人大多在当年漠北动乱中牺牲,他们便被镇北侯府收养,自幼习武,也学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六年前,县主应召回京,她们十几个姑娘都以镇北侯府女使的名义陪县主入京。

    而像杨逊这样的男子,都领的是侍卫身份,处处受限,入京后远没有她们体面,在外也总是做些暗处保护的事。

    如今六年已过。衡清堂中,有的成婚搬出去住了,还有的眼下出去替县主做事还没回来,但不变的还是她们向着县主的心。

    当然,有些时候,她们也会背着县主搞些小动作。

    阿莺关上房门,伸手就向红菱:“拿来。”

    红菱瞪大眼睛:“拿什么来,你也没赢啊!”

    只有岁岁不明所以:“你们这是又赌什么了?”

    瑚光却道:“要我说,今天的不作数,得在看看。”

    隔壁早已歇下的连翘也猛一砸墙:“吵什么吵?!不睡觉了?”

    四人连忙道歉,随后压低音量。

    今日午后严时文突然来访,县主高高兴兴就去接见他了。而这一头阿莺同红菱的事却还没吵明白。

    当时瑚光给她们出了个主意:打赌来决定听谁的。

    对,就是这么草率,其实这样的事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对于时昀有意吃回头草这件事,红菱主张告诉县主,阿莺主张隐瞒。

    瑚光却觉得这些年县主被外面传了这么多风闻,甚至都被畅欢楼编上戏了,真正受过的情伤却也就六年前放弃时昀之后那一场大哭。

    若这时昀现在反悔,把他们县主当成什么女子了,挥之而去呼之即来?他们县主早就走出来了,绝不可能再回头,红菱的担心也只是多虑。

    而阿莺这边,县主对待时昀其说是讨厌,更多是无视,即使真告诉县主,县主也大概率一句,“管你们什么事”,随后继续当没事人。

    由上,瑚光主张——说不说都行。

    “不如顺其自然。”这是瑚光的原话。

    若时昀继续接近,那县主自己定也会察觉,他们在这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