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43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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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元景伸出手,扶了萧云砚起来,自嘲笑道:“孤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

    他展开衣袖,示意少年落座。

    几个月未见,做弟弟的反倒比他这个兄长要高一些了。

    萧元景推过去一盏茶,先礼后兵。

    萧云砚垂下长睫,淡色的眼珠里有一刹的迟疑,可他先答应了别人,不把安若当做棋子,也不可能顺势把她送到萧元景身边。

    见他抿唇不语,小皇帝又道:“据孤派出去的死士回禀,安若离开秦楼后,留在了绥王府,她的去向你不可能不知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萧云砚轻轻拨动着腕间的佛珠,似乎在权衡利弊。

    烛影落在白色的佛珠上,显得圆润剔透,萧元景眼尖,道:“白玉菩提,天生性寒。若肯以身养玉,将玉带活后赠给体弱之人,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少年的指尖微微停顿,抬起头来。

    “被孤说中了。”萧元景笑道:“莫非你也有了惦念之人,竟不惜以自己的身体去养玉。”

    这白玉菩提又称“鬼眼菩提”,吸取活人精气后才会褪去蒙在表面的白雾,恢复莹润光泽。

    “皇兄倒是见多识广。”萧云砚微弯唇角,神色不动如水。

    萧元景:“这宫里的藏经阁不止你去,孤也去过,都是聪明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少年微微摇头:“臣弟不能说也不愿说。”

    萧元景最讨厌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身子前倾,抬手扼住少年的脖颈,逼迫道:“说!”

    一瞬间呼吸变得困难,萧云砚干净的眸子却不起一丝波澜,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即便皇兄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萧元景缓缓松开手,有些颓然。

    他曾经保不下安氏一族,如今仍旧是傀儡的自己也保不住安若,他一方面想让安若远离如牢笼般的宫城,一方面又抵不过思念。

    根本就无法两全。

    母后终究是欠安家一笔血债,他为人子,又能摘干净吗?

    萧元景不再提这个,只道:“遗诏你找到了吗?”

    少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反扣在桌面上,简洁明了:“没有。”

    “还是跟以前一样废物。”萧元景厌烦地揉了揉两眼间,有些暴躁道:“空隐老头难对付,但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会沦落至此?”

    萧云砚耸耸肩:“你去?”

    易燃易爆的小皇帝换了个坐姿,撑着额头道:“当孤没说过,算了,你滚吧。”

    少年起身,合袖一拜后退出大殿。

    如他所想的那样,因为安若的关系,皇兄和高太后之间起了嫌隙,这裂痕将随着安若进宫越来越深,可惜了。

    多好的一枚棋子啊。

    当生母和所爱之人不能两全的时候,他那个刚硬孤直的皇兄只剩一条路可走——以身殉道。

    用他的死,来还他母亲的债。

    萧云砚抬头去看星辰,天河为盘,星子为棋,然而乌云后的月亮突然出现,光芒灼灼,打乱了原本的布局。

    他该庆幸这月亮的出现,提醒他不是事事皆可利用。

    毋庸置疑,他心软了。

    但他不后悔。

    萧云砚回到自己的静宣殿,没有传晚膳,他跪坐在那把乌黑的梓木琴前,低语道:“阿娘,砚儿辜负了您的期许。”

    “对不起……”

    一个背负着仇恨,满身血债的落魄皇子,竟也生了同情之心。

    真是可笑又可怜。

    少年的脊背挺直如青竹,身后是全开的圆窗,月影洒在他雪白的衣袍上,他垂下眼眸,心中已有了别的筹谋——‘以身为饵,诱使高太后的左膀右臂上钩。’

    高家之所以能外戚专权,不仅仅是朝中有人,还在于手握重兵,高太后有一位年轻的侄儿,承袭了其父爵位,统领高家军。

    此人名叫高盛,是金陵城里最风光的年轻俊杰,人称高小侯爷。

    这位小侯爷骁勇善战,为人狂妄自傲,无论作战还是做人都有个致命的缺点——“贪”。

    凡是高小侯爷看中的,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若你抢了他的心头好,他甚至会直接同你拼命。

    萧云砚之所以了解这么多,全因为幼年时就和高盛有了过节。

    高盛和生来落魄的少年不同,打小就是侯府唯一的世子,占了个嫡出的名头,从来瞧不起庶出,遇见萧云砚时,高盛的鼻子都能翘到天上去。

    偏偏是这样的人,瞧中了萧云砚手中这把梓木琴,他母亲的遗物。

    高盛又偷又抢数次仍不成后,直接找他的姑姑高太后去讨要,最后碍于萧梁帝的威严,只得作罢,何况这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他堂堂侯府世子,放着天下那么多名琴不要,去要人家的遗物。

    可这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