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04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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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暴发户的世家底蕴更深,正因为萧梁帝在时,高家已是外戚专权,所以高太后才怕姜家成为下一个高家。

    无论如何,姜家的小女儿姜昭,不能做萧元景的皇后。

    听言,新帝放下玉箸,不由烦躁起来,连高太后特意燃的熏香都无法压制他的头疼。

    萧元景眉目间的戾气越来越重,他索性摊牌道:“姜家的女儿虽好,却非儿臣心之所向,母后,儿臣不过是不想娶皇后。”

    所以才拉姜氏女当借口。

    高太后一听,微愠道:“那你所向什么?那个罪臣之女吗?”

    “你别忘了,安氏一族已被流放至徽州,安氏的嫡女也已充为军|妓,今生无缘皇宫。”

    萧元景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的母后戳到了他的痛处,诚然,他是对安氏的嫡女念念不忘,可惜安氏满门忠烈,不肯为母后所用,更因为安氏医术卓绝,家主为前任太医院院判,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才沦落至此。

    这件事,与父皇的死有关。

    萧元景微眯狭长的眸,母后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个好操控的傀儡,可惜,他心知肚明。

    然活得清醒在这皇宫中太过痛苦,他只能在半醉半醒间找些乐子,或者追忆年少时的那点欢愉。

    他喜欢罪臣之女,很喜欢。

    只是安院判为了保全安家,已经服|毒自尽,安夫人又是个贞烈的性子,当天夜里就自|缢身亡了。

    此后,萧元景和那罪臣之女之间,隔着两条血淋淋的人命,是永无天日的杀父杀母之仇。

    有那么一瞬,萧元景情愿从未出生于世,他甚至…恨自己的母后。

    年轻的帝王烦躁地掀翻了用膳的矮几,无视广袖长袍上沾染的油水,近乎发疯道:“母后,朕不愿娶皇后,你杀了我吧。”

    高太后怔了怔,却只是一瞬,她精明强势的眉眼微皱,几乎是下意识,又往香炉里添了些粉末,平静道:“景儿,不要闹了。”

    做母亲的还以为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以为他的狂躁症是天生的,以为用药就会好。

    萧元景近乎绝望地阖上眼睛,药物使人上瘾,可以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这一辈子。

    他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至少……萧云砚的母亲,没有逼迫他做过不喜欢的事。

    那个女人生下萧云砚没多久就死了,萧元景记得,是被自己母后掐死的。

    如果萧云砚没被关进死牢,密不透风地锁着,是不是也会死?

    呵,他竟然羡慕一只囚鸟。

    可他又何尝不是养在精致铁笼里的金丝雀呢?

    年轻的帝王往后仰首,贪婪地呼吸着从香炉里袅袅升出的青烟,待恢复平静后,他眉眼下压,带着狠绝道:“母后,让朕娶妻可以,但朕记得,那家伙也不小了。”

    高太后极不喜萧云砚,对他的称呼无非是小杂种,小兔崽子。萧元景耳濡目染,却始终没学会,至多称呼那家伙。

    “你想说什么?”高太后反问。

    “朕想看看,他被强迫的时候会怎么做,仅此而已。”萧元景脸上漾起玩世不恭的笑,继续说:“既然母后和父皇有约定,许他活了下来,干脆好人做到底,赐他一段姻缘吧。”

    高太后的指尖一顿,她确实思虑过这个,但不是为了萧云砚,而是为了打压如日中天的姜氏,以姜氏如今的威望,姜家家主唯一的独女势必要配王公贵族,但若是把她指给任何一位萧家子弟,高太后都不放心,怕强强联合,共同谋反。

    萧梁帝在时,就已经十分忌惮姜氏和绥王联合了,并让萧绥立下毒誓:一生不娶姜氏女。对高太后来说,只有把姜氏女彻底许配给一位无权无势的皇室中人,她才能稍微安心。

    纵观萧姓子弟,最合适的人选竟然是萧云砚。

    可真要把姜氏拱手送给那小杂种,高太后又如鲠在喉,眼看着姜家小女一日日长大,如今又刚过了及笄之年,不指婚是不行了,甚至有不少蠢蠢欲动的王族已暗中向姜氏求亲。

    高太后有心打压姜氏,又不能太过明显落下话柄,把姜昭许给普通人家,思来想去,萧云砚无疑是最合适的。

    他既是皇室子弟,名义上不算辱没了姜家,可实际上又无权无势,掀不起什么风浪。

    即便日后有姜家扶持,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落魄皇子,也只能如同赘婿一般,对姜家无大用。

    高太后还有些犹疑,直到心腹宦官过来通禀,说是前丞相裴老联合部分旧臣,一起弹劾徽州刺史,而裴老所为,是受绥王指使。

    “知道了。”萧元景看似漫不经心,余光却瞥向高太后。

    果然,她动怒了。

    “本宫真是小瞧了萧绥,他竟然敢把手伸进朝堂,还如此明目张胆!”高太后怒掷砚台,在四分五裂的碎片声中做出决定:把姜氏女姜昭,指婚给萧云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