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55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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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城,太守府张灯结彩。
姜昭身穿鹅黄色罗裙,在小姑姑姜七月的撺掇下,由着盼雪给她抹了淡妆,唇涂胭脂,额描花钿,纤腰直颈,容貌白皙动人。
恰似吾家有女初长成。
可惜陈愿没能看见,把姜昭这份美尽收眼底的只有萧元贞。
作为女太傅姜九月的首席弟子,这位公主自然要盛装出席,以老师的娘家人来撑场面。
不过她的模样远不似胞兄萧元景出色,更远远比不上萧云砚,儿时讨厌憎恶那恰似白鹤的少年,也是因为萧云砚容颜太盛。
萧元贞不喜欢被人比下去,瞧见姜昭缓步入席时,性格乖张的少女冷着脸,狂饮席间的清酒。
听太守府的人说,这是遥城新开一家酒坊产的“女儿红”,口味清冽,远胜过许多陈年老酒坊,叫人越喝越喜欢。
她随手揪了个小厮问道:“告诉本公主,这酒到底什么来头?竟似琼浆玉液。”
小厮放下手中酒坛,指了指门庭外还在搬运的老者道:“那就是我们东家,不清楚姓名,大家都管他叫王老头。”
“据说他在酒坊工作了一辈子,可惜命苦,没钱自己开店,空有才华无处施展,后来是得了贵人相助,才有了如今的永安酒坊。”
小厮恨不得多说几句,正好能歇歇腿脚,明着偷懒一下。
萧元贞撇嘴,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只产女儿红这一种酒。”
堂屋里传来催促声,小厮抹了把汗,搬起沉重的酒坛随口道:“估计是他死了女儿吧。”
萧元贞:“……”
本公主从未如此无语过,她转身往席间走,顺带端起两杯薄酒,走到姜昭面前,半激半哄道:“今日你姑姑大喜,不意思意思?”
皮肤过分白皙细腻的少女抿抿唇,犹豫着接下,却在将要送入唇边时,被一位突然闯入堂屋的老者碰撞,生生摔掉了酒杯。
席间一时闹哄哄的,姜昭没管被打湿的裙子,先弯腰扶起了在地上的老者,认真一看,竟是不久前碰瓷过她、偷过她玉的那位老伯。
少女有些局促不安。
反倒是王老头腼腆笑笑,起身抱歉道:“真是对不住姑娘,我人老眼花,要是姑娘不介意,就随老人家走一趟,我赔姑娘一条罗裙。”
姜昭本是要拒绝的,却见老者的腿不知何时瘸了,她到底心软,搀扶着送他到了门口。
见宾客散去些后,看似忠厚老实的男人眸色一冷,凝着姜昭腰间的玉佩警告道:“姑娘是个好心人,听老人家一句劝,速速离开遥城,越远越好。”
年纪轻轻的少女根本不明白,只问道:“为何?还有您的腿怎么回事?才几月不见,怎发生如此多变故。”
眼前的老者虽穿着锦衣,无初见时的落魄,却两鬓斑白,像是历经了一场生死那般。
老者见她不听,只最后说道:“有位叫莫惊春的后生替姑娘积了福,姑娘若不走也无妨,千万别饮那酒。”
王老头的声音轻得似雾。
姜昭听不分明,似懂非懂,等回过神时,老者一瘸一拐的身影已经走远。
她满头困惑,下意识想着要是师父在身边就好了,萧绥远比她聪明,能听懂这些话里的深意。
姜昭半信半疑,又觉得害怕,只好托盼雪去打听王老头的事。
与此同时,她宁可信其有,想方设法拦着小姑姑饮酒,倒也真的拦住了。
因着她无理取闹,还被新娘子姜七月训斥了一番,语气不重,但足够让萧元贞拍手叫好,她继续饮酒,浑然没觉出问题。
或者说,整个遥城的城民,都将沉溺在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里。
这是一个父亲的报复。
也是另一个疯子的试炼场。
·
夏日时光倏忽而过,天气转凉,距萧元景及冠盛典开始还有三日。
萧绥也终于马不停蹄赶来金陵,他披星戴月行使在直通宫城的朱雀长街上,两边商铺灯火通明,恰逢吉日,赶制着做纸糊灯笼的人很多。
青年无意多瞥了两眼。
这一看,瞳孔陡然放大,只见余光里,那开阔的店面内,端坐在老弱病残之间,埋头专心干活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陈愿。
她没有戴面纱,清如雪凝的眉眼晕染在浅黄光线下,淡色的唇角微微提起,恰与记忆里的故人重合。
萧绥猛然勒紧缰绳,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昔日战场上那个北陈太子的模样,即便戴着面具,也能看见他漂亮完美的凤眼。
萧绥曾觉得,那样一双眼不该生在男子身上,所以后来见到陈愿,他不顾裴老阻拦,也不理会她是北陈人这一事实,留少女在府中做了影卫,连萧绥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他曾视“陈祁年”为敌人,为配得上自己的对手,而这些情感,都是建立在对那个年轻人欣赏的基础上,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