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9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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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砚的反常,他畏惧火,怕得不得了。
遣走小和尚后她又对少年说:“安心休息,我就在隔壁。”
萧云砚这才觉得身心熨帖。
陈愿替他把房门合上。
隔壁的禅房已经传来茶香,煮茶之人正是小和尚口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祁御师叔。
四下无人,陈愿卸下狐裘,边理顺发丝边说:“皇兄,许久不见,你过的好吗?”
僧人的目光盯着茶盏,一眼也未看取下面纱的少女,他轻搅茶沫,长睫微颤道:“阿愿,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青年逆光而坐,夕阳镀染上金边,仿若被供奉的佛陀。
陈愿微怔,眸色变得深了一些,带着几分惶恐不安,连擦拭湿发的指尖都有些无措。
她垂下脑袋,心想小时候还睡过一张床呢,皇兄还曾把她当作男孩子,当成弟弟陈祁年。
她也以为,他们一直是亲人。
若要说变化,大概是一年前皇兄帮助她从陈国死牢逃脱,分道扬镳时开始的。
她还记得皇兄说:“阿愿,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是有缘无分,往后天高海阔任君遨游,无需牵挂。”
她当时只顾着逃离北陈,也未深思陈祁御话中的深意。
如今再见,方知岁岁年年寺中桃花相似,人却早已不同。
陈愿没有问为什么,因为皇兄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因果,一如他三年前出家时,她打了胜仗回来,千赶万赶还是迟了。
那日残阳如火,她盔甲染血,立在门边看着受戒疤的僧人,沙哑问道:“皇兄,是因为母后吗?”
北陈的沈皇后是将门嫡女,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贵妃生的二皇子,更不给他触碰兵权的机会。
陈愿伤痕累累的手指紧扣着门框,想得到一个答案。
最后一个戒疤点上,陈祁御在散落满地的青丝中回头,行佛礼后道:“小施主平安回来就好。”
他避而不谈,她欲言又止。
就这样,北陈风流倜傥,倾倒无数少女的二皇子当了和尚,自愿隐居深山,不再经商敛财。
陈愿收拢思绪,她知道这些年上山来找皇兄的贵女不在少数,无非是怀抱着“救风尘”或者“诱佛陀”的想法。
只是她没想过,连自己与皇兄之间都要避嫌了。
少女重新将狐裘裹上,挪着圈椅坐在了门边,翘着腿,吊儿郎当,让自己更像个男子。
陈祁御的眼皮跳了跳。
他熟读佛经,深知是自己放不下,本以为再见阿愿能做到坦然,可看见她身边年貌相仿的萧云砚时,一心修佛的青年还是动了妒心。
他嫉妒那小子不加掩饰的目光,就那么看着阿愿,看着这个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小姑娘。
她过得很苦,他知道。
所以在那个秘密未戳破前,他都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兄长,以一己之力弥补她缺失的温情。
他也以为只是亲情。
陈祁御的心再次乱了起来,他将茶盏往前推了推,看着杯面微起的涟漪说:“阿愿,你还记得枝枝吗?”
陈愿认真坐好,去捧茶盏时余光落在了窗外的桃花枝上。
她的思绪忽然飘远。
“吱吱……”熟悉的鸟鸣声仿佛在耳畔响起,陈愿漆黑如星的眼眸突然一亮,她笑了起来,随即又有些懊恼道:“军中岁月战事吃紧,若非皇兄提醒,我差点没想起来。”
她是养过一只叫枝枝的白鸽。
那是师父空隐送给她的五岁生辰礼,是一只颇有灵性的鸟类,为使开了灵智的白鸽认主,陈愿还被师父放了指尖血,拿去喂养。
她幼年时就已经开始吃抑制女性特征的药,那药带着后山雪松的清幽气息,从小就融在她血脉里,因为以血温养了枝枝,枝枝也有了一样的药香。
既是白鸽,可予通信。
陈愿那时年轻,还试图隔着千里之外感化一下幼年反派,她让枝枝作为信使,又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用了萧绥的名义,和那时五六岁的萧云砚通信往来。
为此,她还模仿了一下萧绥的字迹,倒不难,为了当好“太子”替身,陈愿早就学会了去仿别人的字,她仿的第一个人是弟弟陈祁年。
那时候陈愿还没被沈皇后送上战场,大部分时间在空隐寺学艺,师父待她极好,也不管她做什么,她一有时间就会和远在金陵的萧云砚通信。
两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成了“笔友”,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无心网友,聊聊天而已。
陈愿也真没想过网友见面。
一开始姓萧那小子还挺警惕,但慢慢的,在她如水般悄无声息的陪伴与攻势下,萧云砚卸下了防备,他开始用心回信。
回信的内容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刚开始是幽怨式:什么父皇不喜欢我,兄弟姐妹戏弄我,宫人们看不起我,我觉得日子很艰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