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56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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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信上所写:萧云砚当街亲手替阿愿擦干眼泪。
这举止稍显暧昧,萧绥不得不多想,也委婉地问了出来。
陈愿其实还没有认清对萧云砚的心意,但萧绥这样问了,她不想插入到男女主角之间,所以点头道:“嗯。”
萧绥没有追问是谁,有些东西如果点破了,就连一丝幻想都不能留。
他垂下长睫,取出怀中信件递予少女手中:“昭昭托我给你的。”
她似乎……想为你做媒。
这话萧绥没能说出口,但他知道姜三公子是品性高洁的儿郎,远比高小侯爷那样的纨绔要强。
陈愿读完信,眼皮跳了跳,问萧绥道:“公子也听说那些流言了?”
萧绥点头:“是,和亲一事关系重大,你要多加思量。”
说起这个陈愿就来气,陈祁年悄悄把她卖了到底算什么?
比武招亲,公主选婿——诸如此类的流言遍布金陵城,谁又能想到,事故中心的陈某人还在小商铺里糊灯笼呢?
她轻叹一声:“见笑了。”
萧绥眸光微闪:“若你不愿,我试试同高太后周旋,取消这荒唐的招亲。”
陈愿连忙摆手:“公子的处境并不比我强多少,公然同高太后博弈也非明智之举,招亲便招亲吧,管他是谁胜出呢。”
萧绥的瞳孔微睁,又听见陈愿说:“反正我不嫁。”才平复下来。
她顾自吹了吹手上糊灯笼落下的碎纸屑,淡定道:“陈祁年自己出的馊主意,他自己嫁去,反正我们长得像。”
萧绥的唇角没忍住扬了起来。
他早该知道,她非寻常女子。
“你别笑。”陈愿轻喝。
虽然这像是玩笑话,但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既然陈祁年不仁在先,那她就不义,到时候想办法把那小子塞进花轿,让他做新娘子。
萧绥收敛容色,认真点点头道:“好,我也可以帮你。”
陈愿抬眼,怔了一瞬。
萧绥以手抵唇,轻咳一声道:“你发上有碎纸屑。”
他伸出指尖,凌空比划了一下,终究没能跨越那点距离。
陈愿低下头,用手拂开,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愿,快随我走一趟!”
少年由远及近跑来,纯白的衣袍像绽开于夜色中的花。
他上前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在他小皇叔的眼皮子底下。
萧绥:“……”
我是不是太正人君子了。
萧云砚也认出了青年的模样,他夜视能力不行,隔近才看清楚。
亡羊补牢般喊了声皇叔。
萧绥没应,目光落在他扣住陈愿腕骨的手指上。
萧云砚知道不妥,连忙松开,难掩焦急道:“阿愿姑娘,跟我去驿馆,陈祁年他不太好。”
萧云砚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陈愿知道事情紧急,没有问为什么,立即转身同店主请辞,又盯上萧绥的马道:“公子,事发突然,我先征用一下。”
她话落人已上马,绝尘而去,留下叔侄俩面面相觑。
这份魄力和行动力连男子都不及,萧云砚和萧绥只好征用临街百姓的马匹,紧随她其后。
萧绥不禁问道:“云砚,发生了什么?”
少年策马迎风,嗓音清澈道:“北陈太子身上有大秘密,他和他姐姐之间,终究只能活一个。”
萧绥深邃的眉眼一沉,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他淡声问道:“你也救不了吗?”
萧云砚回眸:“皇叔别捧杀,我非神明,能力始终有限。”
萧绥轻轻挑眉,想到陈愿佩的剑依然是上次离别时那把,问道:“皇侄的禅意剑没能送出去吗?”
“嗯。”少年应声。
都攒在想给她的聘礼中。
……
夜风席卷着人的衣袍和发丝,凉意从缝隙中钻入,连驿馆门口的宫灯都显得不够温暖。
陈愿将马栓在树下,拾阶而上,手心不自觉出了冷汗。
供给别国皇室暂居的行馆并不小,建筑精巧,回廊曲折。陈愿提着剑疾步奔跑起来,没去管散乱的发髻和珠钗。
经由宫娥指路后,她停在了一座未掌灯的大殿前,还未敲门,就嗅到了晚风送来的血腥味。
于是她改敲为踢,破门而入。
药味和腥气一起窜入鼻腔,借着幽暗的月光能看清床榻上的少年,他薄衫松垮,青丝散乱,纤细的腕骨伸出了床沿,鲜红的血液顺着他指尖往下流,溅在地毯上。
陈祁年割|腕了。
饶是见惯战场血污与惨烈的陈愿,此刻也握不稳剑了。
她脚下的步伐又沉又僵硬,喉间的声音好像被无名之手堵住,眼睛一眨不眨,仿佛透过陈祁年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