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36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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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云砚并不意外,从空隐寺离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一开始还以为是陈祁御派来保护陈愿的,可这僧人想要揭面纱,那么只能证明他别有目的。

    “说,你背后之人是谁。”少年压低嗓音,眉眼间浮出戾气。

    “小公子,我招。”僧人没耐住钻心的疼,从墙上摔下来,他匍匐在少年脚边,扯着他的衣袍道:“是北陈太子,陈祁年。”

    僧人是他投在空隐寺的眼线,目的只有一个,打探他的皇姐,陈愿到底死了没有。

    萧云砚蹲下身,捏起对方的下巴,似笑非笑:“所以你把消息传到了邺城?”

    邺城是北陈国都,僧人恐怕已有九成把握,所以才要揭下陈愿的面纱最后确认。

    “是,小的该死。”僧人唇瓣苍白,瑟瑟发抖道:“还请小公子赐药。”

    萧云砚睥睨着如死鱼一般的探子,继续问:“陈愿还活着,陈祁年又待如何,赶尽杀绝?”

    僧人想起东宫太子阴鸷的神情,下意识点头:“兴许是。”

    “那他要失望了。”少年似是而非吐出这句,他好脾气地掏出解药,扔到僧人手边,说:“你到底是空隐寺的人,我不杀你,滚。”

    僧人消失在夜色中。

    待他离开后,有人自不远处的房檐飞身而下,来到少年面前,抱剑道:“少主怎么心软了?”

    莫惊春依旧黑布遮眼,嘴角微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萧云砚侧眸一扫,淡声说:“往后你暗中保护陈愿,我怀疑陈祁年要对她下手。”

    “有道理,一个真太子一个假太子,注定水火不相容。”莫惊春压低声音,确保周遭无人才如此说道。

    “只是我不明白,阿愿姑娘有那么重要吗?”莫惊春并非眼盲心瞎的人,他比旁人离萧云砚更近,少年的所作所为都有目的和理由,唯独关于陈愿,他看不懂。

    萧云砚迟迟不语,他盯着天上的月亮好一会才说:“陈愿是空隐的闭门弟子,我自有数。”

    莫惊春不再多问,他取出藏在怀中的一块玉佩,扔向萧云砚:“给,姜氏的古玉,拿去讨好你的未婚妻吧。”

    少年怔了一瞬,指尖从玉佩上刻着的“昭”字摩挲而过,抬首道:“姜昭丢了的玉佩,怎么落在你手里了?”

    莫惊春额前的发被风吹起,显得落寞又寂寥。“怎么?允许你们去花灯节,不允许我暗中跟着姜姑娘?要不是我跟着,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呢。”

    他心里很虚,偏要理直气壮,好在他的少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萧云砚只是问了几句玉佩的事,一个字都没提姜昭,也是通过莫惊春的回答,他知道了缘由。

    姜昭的玉的确是被她好心扶起来的老者顺走了,那老者就住在永安坊,是附近酒厂的一名长工,辛辛苦苦劳作整日,也只得几枚铜钱。

    按理说这样的人虽日子穷苦,却并非懒惰之人,做出行窃之举,恐怕也是被逼到了绝处。

    莫惊春说,这老者只有一个女儿,远嫁到了遥城,遥城位于徽州和金陵之间,是座富饶安逸的小城,老者的女儿虽是嫁去与人为妾,却也给足了脸面。

    然而好景不长,老者的女儿虽然小名叫石榴,却并不是多子多福的命,甚至三年都无所出,日子一久,那家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让她干苦力活不说,还动辄打骂。

    老者收到遥城传来的家信时,才知道女儿所托非良人,他想把石榴儿接回来,得到的却是那家人开出的天价,用千两银子,换一封放妻书,否则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

    老者只好回徽州找亲友筹钱,却是远远不够,他迫于无奈,才动了那样的邪念。

    “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莫惊春叹息,对若有所思的少年道:“要不帮一下?”

    萧云砚握紧手中冰凉的佩玉,摇头:“天底下可怜人多了,你见老天爷开眼了吗?”

    他凉薄如斯,莫惊春见怪不怪,故意道:“那我去告诉阿愿姑娘,或者姜姑娘,她们总会帮。”

    “你试试?”萧云砚微弯唇角,“她们良善,但良善之人就一定要奉献牺牲自己吗?就照行窃一事来说,姜昭若是不计较,让那老者脱离律法的惩治,已算仁德。”

    “我以为,你还是少管闲事。”

    莫惊春抿着唇,不语。

    这小子说的有点道理,他这种杠精竟然也无法反驳。

    虽然萧云砚没什么人情味,但他无疑适合当上位者。

    上位之人,本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更不会让旁人阻碍自己前进的步伐,他知道萧云砚想回金陵了,不过莫惊春不想去。

    他没有少年的勇气。

    萧云砚可以无视金陵的死牢,莫惊春却做不到忘记宫城里的死士营,他虽然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没受什么苦,但见的血腥残忍,绝不比萧云砚少。

    莫惊春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