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发泄的怒火 第(1/1)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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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那天,禹衡先生意外摔下楼梯,我妈听见声音赶过去,先生已经昏迷了。m.qiweishuwu.com她当时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巧的是二太太那天也在,我妈就喊二太太。”

    “二太太来了以后,我妈冷静了一点,她想去拨打急救电话,但是二太太说来不及了,她让我妈帮她扶着先生送到车上,亲自开车去医院。”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二太太和先生登记结婚,我妈再见到先生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先生已经无法对外界的此极做出反应。开始她们还让我妈去照顾一下先生,到后来。”王昊看了靳迟一眼,说道,“后来靳先生去了家里一趟,二太太知道了就给了我妈一大笔钱,让她走得远点。”

    “我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意识到不对的,她无端端拿了二太太好大一笔钱,只怕是先生的买命钱。”

    “事情已成,我妈说她不敢见禹斯年,什么也不敢说,怕连累了我。她心里清楚,先生的病和被换掉的药和那天他被二太太带走都脱不了干系。”

    “我妈说自己是帮凶,她一直很自责。”

    一直很自责,不也一直躲着。若不是这次阴差阳错被靳迟发现了端倪,怕不知还要躲到几时。

    禹斯年的猜疑终于有了佐证,他和傅怀的手紧紧握在一处,青筋蹦起,鼓涨的血管在皮肤上突突跳着。

    他望着傅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无法开口。

    他的父亲死于诡算阴谋,他的爱情曾败于同样的假面伪装。

    自失去父亲那一刻起落在肩上沉甸甸的担子终于搬走了筐篮里的巨石,压在心头的魔咒也在缓缓解开。

    傅怀更是不知该如何言说。

    禹斯年声嘶力竭地同他讲过很多次,他的父亲是被魏家母女害死的,他的报复理所应当。起初他不信,甚至站在对立面向禹斯年施压。

    后来他仍不信,所退让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体贴来哄禹斯年开心。

    到如今真相被解开,原来是禹斯年一个人背负着真正的秘密被所有人误解。那些旁观者,那些局外人,譬如傅怀他自己。

    他们所劝说禹斯年不要胡思乱想,放过魏家母女的每一句都是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捅在禹斯年身上。

    如今也绕个弯,伤到了傅怀自己。

    “我···”傅怀迎着禹斯年的目光嗫嚅,歉疚无比,“对不起。”

    禹斯年静静看着他,像是定格动画一般一提一动地眨了眨眼,豆大的泪水滚下来。傅怀手忙脚乱地替他抹去,一叠声地道歉。

    “斯年,斯年,对不起,别这样。”他轻轻晃着禹斯年的肩膀,“难受你就骂我两句,随便骂谁都好,打我也成,别吓我,你说说话······”

    禹斯年一巴掌拍开他在脸上胡乱摸着的手,一头重重砸进傅怀的怀中。傅怀胸前登时一片温热,知晓是这家伙嫌丢人,要藏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

    禹斯年流泪,傅怀的心也跟着蜷缩抽搐。疼痛如有实质,一把一把抓挠着他的心肌,连呼吸都牵动胸口干涩。

    傅怀把手搭在禹斯年肩上,轻轻搂着。

    王昊默默看了一会两个人的剧场,开口道:“我妈走前良心难安,让我一定要帮禹斯年,你们需要什么,出庭作证或者别的,尽管同我开口。”

    他幼时也常常在禹家玩耍,家里无论哪个人都是极好的性子,后进门的二太太也不刻薄,新来的小姐更是温柔漂亮。哪怕性子最古怪的禹斯年当时也只是一个有点叛逆的少年而已,谁人对他们母子都是极好的,挑不出一点错处。

    是能想到这样的一家人最后闹成这般下场,死得死疯得疯。

    “她既然自责后悔,为什么不来找我?”禹斯年缓过劲来,撑着身子从傅怀身边离开,怒目圆睁不知在诘问何人。

    能够回答他的,已经死去了。

    王昊的脸白了一瞬:“禹斯年,我妈已经走了。”

    “死了又怎么样,我爸不是也死了,还有我母亲——都是那个贱人害的,她们母女两个!”禹斯年的火气压不住,愤然挣开傅怀的手臂。

    他有一腔的火气一腔埋怨,偏偏不知该向谁撒去。

    他想他这么多年挣扎失去,被误解被唾骂似乎终于有了昭雪的一丝希望,可是眼前的人,又有哪一个该为这场闹剧负责。

    独独只有一个帮凶,偏偏早早退场。

    曹阿姨无疑是聪明的,她知道禹斯年无论如何不会原谅她,所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将秘密和盘托出。

    至于后事如何,便同她再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