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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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我在先,阿爹不想着如何为女儿出气便罢,反倒觉得我是仗势欺人。难道旁人明摆着打我的脸,我还要忍气吞声陪着笑吗?”
孟承望婚前私养外室,甚至珠胎暗结。无论从前是否有过山盟海誓,都是明晃晃地负心,将越国公府的脸面踩在脚底。
婚约退便退了,退婚后却还散播谣言,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诸般恶心人,却只因她当面出了气,始作俑者扮出一副可怜嘴脸,便将她称为仗势欺人?
这是什么道理!
常佺知晓女儿脾性,也明白她的委屈。方才听闻她擅闯营地的怒火早已消散,此刻心有愧疚,却拉不下那个脸来说几句软话,眼睁睁看着女儿掀开帘帐快步出去,背影决绝。
常佺:“过会儿还有晚宴,你要去何处?”
常晚晴头也不回,无视常佺在身后的呼唤:“阿爹年纪大了,女儿再惹阿爹烦心便是不孝。还是不在阿爹眼前惹人生厌了。”
她掀开帘帐,一眼瞧见站在低垂落日里的颀长身影,她轻讽:“孟大人何时也有听人墙角的癖好了?”
孟拂寒面色如常:“奉太子之命来请国公大人,并非有意。”
“但愿是。”
常晚晴冷哼一声,叫人牵来红珠,再度上马。
“郡主要去何处?”孟拂寒眉头轻蹙,“宴席要开始了。”
“那就请孟大人替我告罪一句。说我身子不适,无法赴宴好了。”
她轻呵一声,策马往林中去了。
孟 拂寒神情微凝。她心绪不定,这会儿天色已然昏暗下去,只怕不好。他匆促寻了人转告要事,牵来马追了上去。
风声呼啸在耳畔。
常晚晴听得身后马蹄声,微一侧目回头,眉头紧皱:“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回去,”孟拂寒声音沉静,“林中有兽,你手无寸铁,会有危险。”
“林中有多少禁军守卫,想来孟大人应当比我更清楚。”
常晚晴并未停下,反倒加速。她素来不喜旁人阻拦自己做什么,更何况是孟拂寒。
不久前的那点心平气和烟消云散,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宛如宿敌的模样,针锋相对,寒意乍现。
孟拂寒仍跟在身后。
红珠是上等好马,速度极快,可孟拂寒征战沙场,经验丰富,二人之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俨然僵持着。
常晚晴烦不胜烦:“你究竟做甚要管我?表哥、姑母,还是我爹?还是因着你我之间那些过节,总是不想叫我好过?”
她很少有这样委屈的时候,眼眶通红,蕴藏于心中多时的恼恨一股脑地泄了出来:“孟拂寒,看我不顺心你是不是很高兴,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她心神不定,速度又极快,回首之时差一点便被红珠颠到滑落。她猛然回过神来,缰绳在腕子上绕了几圈,将素白的手腕勒出一圈刺眼的红。
孟拂寒眉心一跳,终究不再由着她狂奔。足尖在马背上一点,整个人飞身而上。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人稳稳跨坐在常晚晴身后,怀中女子显然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僵,任由他长臂越过她的肩头,从外环着她拉住缰绳。
热意骤然传递了过来。
秋衫轻薄,策马又吹了风,此刻浑身透着股凉意。后背贴上的躯体却有着灼人的烫意,独属于他那冷淡清幽的草木香气再一次从她的身后环绕上来,就像是依偎在一处一般,不同的气息缠绕在了一起。
她又有了那种被束缚、掌控的感觉。
这种隐隐的感觉让她从心底里感到发麻。他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地、强势地侵入她的领地。他的存在感也总是高得像是要夺走她全部注意力,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如今又一次,高傲的,从来不愿屈居人下的永淳郡主看到了他那筋骨分明,指节宽阔的大掌,从外包裹住了她的手腕。
略有些粗糙的触感提醒着她如今的现状,她猛然抽手,意图回身,又因着这样前后的姿|势,活动的空间变得分外狭窄,她动弹不得,处处掣肘。
“你做什么,”她挣扎,“放手!”
“红珠只会越跑越兴奋。”
大掌倏然从她的腕骨上离开,热意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缰绳被紧紧勒住,红珠的速度明显减缓。
“这样的马兴奋起来,只会将主人扔下去踩死。”
孟拂寒的声音没有明显情绪,却仍能从他的音色中听出隐隐的克制,他低低闷哼一声,缰绳在他手心绷得紧直,几乎快要断裂——亦有可能是常晚晴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副与她紧贴着的身躯里,压抑着什么。
如春日里横生的枝桠,几乎就要破土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