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四封信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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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过去了。”

    “是爸对不起,爸不该那么说……”喻见生醉得不轻,“你以后好好的就行,想跟谁在一块都行,不想找了就回家过,我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喻见生喝多了话就很多,推心置腹地一股脑都说出了口。

    喻晗没放在心上,父母是善变的。

    这会儿喻见生跟他说以后不找了都行,但过不了两年肯定会催他相亲。

    最多是让步给他找个同性恋。

    快到零点了。

    喻晗有点走神,没细听喻见生说什么。

    去年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他和贺平秋好像都喝了点酒,但没醉,两人因为一件小事小吵了几句,贺平秋先去洗澡了,他随后。

    等他出来,发现贺平秋给他冲了杯咖啡。

    他端起来就喝了,还不忘嘲讽一句:“大晚上冲咖啡,别是下药了吧?”

    贺平秋嗯了声,说迷|药。

    两人不知怎的就亲到了一起,推搡着进了肃穆的书房,衣服布料落了一地,鼓动的肌肉线条抵着落地窗,身后是连绵不绝、不断绽放的灿烂烟花,还有一轮半圆的月亮。

    脚踮在地毯上,腿架在胳膊上。

    零点的钟声响起,贺平秋在他耳边低声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喻晗回神,对喻见生说:“您喝完就去睡,我洗澡去了。”

    “昨晚不是洗过了?”

    “洗个澡好穿新衣服。”

    “我和你妈可没给你买啊。”

    喻晗身体微晃,扶了下走廊的墙,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他给我买了。”

    喻见生一怔。

    喻晗同样醉得不轻,他衣服都没脱干净,穿着里衣就坐在了浴室地砖上,热水当头浇下。

    磨砂隔断那一头有道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他皱起眉头,命令道:“过来,给我脱下衣服。”

    对方没动。

    喻晗伸手摸向腰腹,眉头依然紧蹙,像是陷入了难以脱离的梦魇,有点煎熬却又舍不得脱离。

    他好像患上了皮肤饥|渴症,急切地渴求亲密接触,想要拥抱、接吻,想要填满身前的每一寸空气。

    但是无人回应。

    喻晗瘫着身体,看着那道黑影哑声道:“别生气了。”

    眼睛慢慢阖上,脑袋一点点搁下,他就这么眯了会儿,花洒还在往身上浇热水。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身体突然一歪,呛了一鼻子水,他这才突然抽筋似的惊醒。

    脑子还是晕得厉害,喻晗扶着墙面爬起来,脱掉衣服慢腾腾地将自己洗干净,再木楞地吹两下头发。

    干净衣服都已经摆在床上了。

    都是贺平秋买的。

    本命年要穿红秋衣秋裤,穿红袜子踩小人。

    喻晗走流程似的将这些都穿在身上,本来还想套上贺平秋买的裤子和羽绒服,但套一半才想起来现在是要上床睡觉,不是要出门。

    他又褪下羽绒服,将那根红绳黄金手链套在腕上。

    红绳的收口需要拉扯两端,一只手不方便,只能手拉住一头、牙咬住一头才能收紧。

    费力。

    有的人买这种东西,却不肯帮忙戴。

    喻晗实在困得厉害,也没管还没完全吹干的头发就往被窝一钻。

    暖和啊。

    也不知道是秋衣暖和还是被窝暖和,他长长地喟叹一声就慢慢闭上眼睛。感觉身后没动静,他又一巴掌拍过去,呢喃道:“七年之痒了是吧……都不抱了。”

    说完他翻过身,反把枕头抱在怀里。

    “惯得你……”

    最后一个字轻飘飘的,他脑袋一沉,好像睡熟了。

    可没一会儿,意识又像一脚踩空似的,迷迷糊糊地惊醒了。他在窸窸窣窣声中摸索手机的位置,找到微信里的“每天都想揍一顿”,按下语音发送:“新年快乐……”

    手机怼在唇边,他闭着眼睛,不甚清醒地问:“在那边……过得好吗?”

    “你这死性子得改改,不然在那边找不到伴,得孤独死……如果找到了,记得适当地给他一点自由,床上别太禽兽,有什么心思别憋着好好说知道吧……毕竟除了我谁能这么忍你?”

    太困了,手指一松,语音发了出去。

    他咕哝了句:“好像pua啊……”

    这次彻底睡熟了。

    这是一个没有梦的夜晚,喻晗什么都没梦到。

    贺平秋在信里说,“祝你在没有我的新一年里健康快乐”。

    喻晗早晨被手机消息提示音吵醒、但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都在想,厉害了贺平秋,说没有你就没有你,梦里都不出现。

    2024年,没有贺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