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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拍戏,所以手链一直处于摘下的状态。

    “差点忘了。”

    喻晗娴熟地单手戴上,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生疏。

    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发虚,好在他自我感觉不错,路上不堵车的话应该能撑到家。

    他开车驶入高速,路过收费口,进入隧道,度过又快又漫长的车程回到熟悉的城市。

    即便一路通畅无阻,回到小区时还是将近傍晚。

    车刚停稳成,车门就打开了。

    但很久不见人下车。

    喻晗在驾驶座上发了会儿呆,又拿起清洁布擦拭着车头,方向盘,甚至是自己的手。

    人不止在尴尬的时候才会显得很忙。

    他最终还是踏入了电梯,带着一箱行李,表情看似平静,可肢体语言无不透露着紧绷,好似彻夜未归的丈夫回家等待最后的审判。

    很快,电梯门开了。

    玄关口的鞋柜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地毯上的两双鞋子摆得整整齐齐,和喻晗离开前一样,好似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人来过这里。

    也没有信。

    喻晗偏头,看向玄关走廊的窗口,夕阳的余辉已经映射进来,落在他的鞋上。

    已经晚上六点了。

    前四封信都是在当日傍晚之前送到的。

    喻晗掏出手机看了眼,确定没算错时间,今天应该是第五封才对。难道是因为上一封信提前了几天送到?

    喻晗之前考虑到了这点,但杀青的前几天并没有在剧组酒店收到信。

    他盯着玄关看了很久,直到夕阳的光晕已经照亮了他的半边身体才掏出手机,安静地给另一个城市的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

    那边确认了没有收到任何来信后,喻晗挂断电话,又在门口站了很久。

    夕阳的光晕慢慢移动着,给喻晗的眉眼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不知道过去多久,夕阳散去,转而是无尽的阴影,阴凉又孤寂。

    喻晗突然有点头晕目眩,也许是站久了低血糖,也许是昨晚被下药的后劲还没过,身体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也许他该听劝,老实待在医院里,而不是回来探寻薛定谔的真面目,以至于让判了死刑。

    身后突然叮得一声,电梯门开了。

    “是在这儿吧。”

    身后响起一道嘀咕声,接着又高昂起来: “欸?没找错,喻晗!”

    喻晗回首,看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

    “……廖多?”

    “是我!”廖多挠了下头,显得有些局促, “好久不见。”

    “……”喻晗也道, “好久不见。”

    他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以至于刚刚的一瞬间竟然没想起对方的名字。

    廖多是大学室友,也是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最好的朋友,直到结婚后。

    结婚第一年,贺平秋尚且还可以忍耐自己的占有欲,起码彼时喻晗还有自由空间。

    虽然他不喜欢男人,但婚都结了,本着负责的态度他也一直以贺平秋的感受为主,只偶尔才和朋友聚一聚,喝喝酒。

    直到那年廖多生日,他偷摸去赴了酒吧的约。

    为什么偷摸,也是因为之前已经因为出门玩跟贺平秋发生了多次争吵,喻晗觉得很离谱,他是结婚不是做金丝雀,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社交?

    所以他这次便没有告知,直接悄悄出去了,想着不被发现最好,被发现了就放软态度好好道歉,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想法真像出去偷吃还抱着侥幸心理的渣男。

    但婚姻就是这样的,有温馨有争吵,有爱……也有恨。

    喻晗一度认为贺平秋那段时间是恨自己的。

    恨自己让他失去一条腿,恨自己让他困在这场无望的爱里。

    他在酒吧被贺平秋人赃俱获地抓住,带回家禁锢起来。

    被戴上镣铐的时候喻晗是羞耻的,恼怒的,但独独没有反抗。

    甚至在廖多打电话来质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结婚都不告诉我们”, “你对象看起来很凶啊,没事吧”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解释,还说没关系。

    这句没关系是对廖多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你欠他良多,所以他做什么都没关系。

    于是喻晗默认了那段时间的畸形相处,他像个宠物一样被贺平秋栓在家里,没有自由,吃喝拉撒都要靠贺平秋,甚至是穿衣服。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不穿衣服。

    而那时候感觉到的耻辱与羞臊,都成了如今回不去的记忆碎片。

    贺平秋也病态一般地享受他的依赖,享受完全掌控他的感觉。

    那之后即便重获自由,喻晗也基本断了社交,从前联系的朋友也因贺平秋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