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9.20 第(2/9)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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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他小声问: “贺导都下葬了,你留一小瓶干什么啊?”

    喻晗突然有些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了,先是装小三,后又对他的私事刨根问底。

    图什么呢?

    他睁开眼睛,看着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的一缕阳光,说: “谁告诉你他下葬了?”

    “什么?”

    “他的骨灰在江里,墓地里的就是个空瓶子。”喻晗残忍地说出真相, “所以你以后也别去祭拜了,没有意义。”

    那头的苏羊显然是傻了,好久之后才出声。

    “那你为什么要留一小瓶?你……”

    “用来做法。”喻晗打断, “我打算找个道士,画个符纸,像当年观音镇压孙悟空一样,也把贺平秋镇压个五百年,世世代代不能再来烦我。”

    这次苏羊竟然没直接失控,喻晗还在想有进步啊,下一秒就听到苏羊说: “当初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一瞬间,浓烈的心悸蔓延全身,喻晗有种浑身一松的感觉。

    对了,感觉对了。

    从贺平秋自杀开始,从知道他得癌症开始,就有股气堵在喻晗的心口不上不下,就好像哪里出错了。

    如今总算知道哪里错了。

    “要死是你的就好了。”

    要死是他的就好了。

    死的怎么不是他呢?

    如果他死了,偏执如贺平秋会做什么?会不会履行当初自己说过的话——

    “你就算死也摆脱不了我,你的骨灰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也许贺平秋真的会吃掉他的骨灰,也许会发病拍部神经病的作品创死所有观众,也许会保留他的尸体日日亲吻拥抱,也许……

    也许会和他一起去死。

    如果当初死是他的,贺平秋可以有很多选择。

    可喻晗没有选择。

    “叩叩——”谭芬推门而入,担忧道, “今天怎么样了?”

    喻晗靠在床头,轻声道: “好多了。”

    今天已经初五了,谭芬跟喻见生本来想着今天再不好就把喻晗强行送医院,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喻晗像没事人一样,从桌上拿起一个包子囫囵吞枣地吃下。

    谭芬好笑又心疼: “牙都没刷。”

    “饿了。”

    “还烧着吗?”谭芬拿出体温计, “再量量。”

    “不烧了。”喻晗说, “好着呢。”

    “真好了?”谭芬试探地问。

    “真好了。”

    喻晗笑了笑,好像真的没事了。

    今天喻晗就得离开,他剧组的戏份后天才开拍,但他想先回去处理点事情。

    谭芬极力挽留,直到确定喻晗真的是因为要工作了而不是别的原因才放下心。

    分开的时候,老两口眼睛都红了,喻晗先抱了抱母亲,随后也抱了下父亲: “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别总点外卖。”

    喻见生上前给喻晗拍拍肩上的灰尘: “怎么又把这件大衣穿上了?哪有羽绒服暖和?”

    “车里有空调,不冷。”喻晗似在对父母保证,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清明节我估计没空,后面回来陪你们过五一。”

    “没事,要是工作忙也不着急。”谭芬红着眼睛,却笑着说, “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你好我们就好。”

    “啊。”喻晗指尖一麻, “我走啊,你们回去吧,外面风大。”

    喻晗回来开车开了八小时,回去却开了十六个小时。

    他穿过大山,路过湖泊,进入隧道,最后来到繁华的都市,在车水马龙中开开停停,回到小区的停车位上。

    新年的热闹似乎已经远去,寂静再次席卷而来。

    此时已经初六早晨,喻晗昨晚只在车里浅睡了会儿。

    他打着厚重的喷嚏,鼻子也堵塞得厉害。

    “咳咳……”

    还是着凉了。

    喻晗没急着回家,而是去物业查了下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的监控。

    他想知道是谁一直在帮贺平秋送信,又是谁买的生日蛋糕。

    然而监控里出现的身影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人,而是一个陌生的邮递员。

    “您家是丢失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

    “哦……”物业试探问, “那您是想查什么?”

    喻晗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件事——他在丈夫死后收到了丈夫寄来的信。

    怎么听都很怪异惊悚吧。

    他其实也不是特别关心从哪寄来,又是谁寄来的,他只想知道还有没有。

    然而对方却是个邮递员,一瞬间,他自己的诉求都变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