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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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差回来,到现在,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不对。
是项廷开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这样感觉。
那些他无从体验的,全都由安韵带来。
原来心脏真的可以像被撕裂。这一刻他甚至很想伸手抚着胸膛,发出一点惊叹,原来人的心是真的可以那么疼、那么粉碎,好像被射了一枪,而他翻来覆去,找不到子弹。
他厘清她的话,可大脑仿若开启了某种自保机制,让项廷开只是站在原地,毫无动弹。
“前段时间是装的?”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安韵?”他好像是真的很不解,“我做了什么啊?”
“你什么都做了。”安韵冷冷地说。
她似乎再也不想提到这些事情——这些对她来说已经逝去、被狠狠压抑的、有关这段婚姻的转变,或者一切。安韵走近了一步:“我的基因信息是怎么回事?”
可项廷开兀自留在了最深的噩梦,还在说着:“安韵。”
这句过后,空气寂静了一瞬,回忆往里填充。
甜蜜到像糖果一样,最好的甜品店都无法复刻。
炽热的阳光。只有两个人的结界。
她木头般但依赖他的影子。
“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了吗?”项廷开眼神涣散,“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就算犯错也只错了那半年吧。
就算对你坏,真正的坏、忽略、暴力,也只有那半年吧。
然后就彻底判死刑了吗?
到如今项廷开已经无法弄懂了,原来有的东西真的覆水难收,原来安韵的性格远比他判断的更加强烈。
没有说出口,但安韵好像听到了。
安韵突然非常不舒服,不是反感,而是那股让她的身体像触到硫酸一样的不适,仿佛一些东西要破出风干的情感,燃烧她自己。
安韵不能再被燃烧了。
所以她点点头,轻声说:“没有。”
项廷开闭上了眼睛,许久,再次睁开。
“我知道了。”他平声道。
氛围仍然焦灼,空气无限压缩,同时在窒息。安韵问出第三遍:“我、的、基因信息,到底怎么回事?”
项廷开梗着脖子,脸部轮廓仿佛在眨眼间被削得更加锋利了,他的眼神那么黑、那么沉,人格里的阴暗负面凝合而成的雾气再也无法被吹尽。
但他说话,却已经像是没有语调了:“你说得对,我确实知道隐情。”
理智却还在叫嚣,让一个械人知道自己是械人,那就毫无转机了。
对,械人。
复制人。
复制品。
项廷开终于恍然,他的错在哪儿。
他居然肖想一个被科学技术人工生产的复制人,可以真的拥有唯有人类才能获得的柔软感情。
这个认知终于像一个无法被驱散的鬼影,附丽到此后每个同安韵有关的抉择。
原来她是物品。原来永远不可能。
那么不管是施虐的性.欲,还是藏匿的愿望,都不必再压制。
什么爱不爱的,随便吧。
项廷开甚至慢慢扯了扯嘴角,似自嘲,如心死。甚至他的下身差点就要硬了,但又被一种战略性的、更高层的掌控欲望驳倒,他的眼珠缓缓转动,定在安韵身上,一边走到餐桌旁,伸手把整个桌布扯了下来,一边开口:“我明天再告诉你。”
明天再告诉?耳畔是餐具被摔碎的声音,安韵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忍无可忍:“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时间吗?我的基因信息被替换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这到底是为什么?跟院长又有什么关系!”
“明天告诉你。”项廷开却很快想好说辞,“为什么是明天?因为我需要搜集材料辅证。要不然我随口道个说法,你就会相信那是真相?你现在还会信任我么?”
安韵闭紧嘴巴。
“明天告诉你答案——”项廷开看着她,“然后我们就离婚吧,安韵。”
明天,她最后一次禁区清扫活动的额度应该就完成了,就能彻底地、无后顾之忧地,从所有人眼里消失。
他平静地想。
而安韵眼神一动,脑子居然有点转不过来。
他的神情已无法用任何一个词去形容,像扫不清的厚重的阴翳。酝酿着一场风暴?还是真的决断了?
器物破碎的声音还在持续,还一头雾水之时,一道门铃声却惊起。安韵如梦初醒,急急避开项廷开的目光,像是要避开一个让人胆战心惊的疯子,大步走向门口。
见状项廷开牙关一紧,本能地追逐过去,驱动级信息素突然发作,就即将控制着门锁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安韵?